徐砚平顺,就十分没有道理了。 纪致诚想了想,道:“小公爷的意思是……” “与其纠结曲娘子的来历与真假,不如另辟蹊径,彻查那一对亲家,他们安排了这种戏码,不可能天衣无缝,”蒋慕渊道,“我也握了些证据,劳你一并转交给徐侍郎。” 纪致诚颔首,却还有不解:“既然小公爷有实证,为何不直接告诉徐侍郎?” “京里人人都看着徐侍郎,我无论是登门还是邀约,都太过显眼,”蒋慕渊笑道,“你不一样,你们夫妻随时随地都能去徐家。而且,那些证据还要继续查验。” 这个理由说得通,纪致诚接受了,道:“我会说服祖父的。” “纪尚书也一定不希望徐侍郎被流言所累。”蒋慕渊道。 听风上来,把手上所有的线索都一一告知纪致诚。 纪致诚认真听完,起身告辞,走至小院门口,突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不由顿住了脚步。 以线索看,王甫安与金老爷谋划的最初,蒋慕渊就知情了,他为何只替徐砚说话,却一直隐瞒下了线索? 若不然,事情早就解决了,何至于闹了好几天,沸沸扬扬的。 蒋慕渊在等什么…… 纪致诚想到了今日杨家老太太的那番话,他恍然大悟,蒋慕渊在等杨家入局。 他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比起王家、金家,小公爷更想对付的其实是杨家吧?就因为杨昔豫纠缠顾姑娘、坏她名声?” 蒋慕渊没有想到纪致诚这般直白,想到什么就问出口了,这种直性子,倒也舒畅。 他不由弯着唇笑了:“替自己媳妇儿出气,有什么不对吗?” 纪致诚闻言一怔。 蒋慕渊根本不装,毫无回避地承认了他是徇私对付杨家,这真是出人意料。 但是,替媳妇儿出气,有错吗? 一点儿错都没有。 哪个敢在外头胡乱说徐令意的坏话,他纪致诚第一个跳起来。 心尖尖上的人儿,捧着还来不及呢,哪里能叫别人欺负。 连妻儿都护不住,那算哪门子的男子汉大丈夫? 说到底,徐砚今日之困,起于徐令意的婚事,这么一想,纪致诚也觉得不能袖手旁观。 金、王那对亲家见不得光的手段暴露了之后,这两家,前路必然就断了。 诬陷朝廷命官,给上峰泼那样的脏水,王甫安别说做官了,能别流放到天涯海角都算运气好的了。 他的家里人…… 纪致诚叹息:“可惜了王琅……” 蒋慕渊闻声看了过来,奇道:“听你这口气,对王琅评价颇高?” 纪致诚摸了摸鼻子。 他并不讨厌王琅。 两人同为监生,虽算不上多熟悉,但他对王琅的学识、为人还是清楚的。 一旦王甫安出事,王琅是无法继续在国子监里求学的,而因为有那么一个爹,王琅的仕途路,还未起行,就注定夭折。 第428章 可惜 纪致诚替王琅可惜。 王琅有才学,做人也实在,不是那等恃才傲物之人,也不会因为父亲只是一个员外郎而在一众世家子弟跟前自惭形秽,或是拍马奉承,他是个很认真的读书人。 王甫安选错了亲家,这与王琅无关,他只是顺从了父母之命,反而,他对徐令意心存愧疚。 彼时,纪致诚意外听到了王琅与徐令意的那番对话,对那声音柔软、却字字掷地有声的姑娘感到好奇,他同时也听得出王琅对徐令意的欣赏。 这种欣赏,并不会让纪致诚生气、怪罪,反而觉得是极其正常的事儿。 如他的徐令意那般的出色姑娘,她的字、她的思想,会吸引学子,这有什么奇怪的? 王琅又不是肚中无墨水之人,要是看不上徐令意的字,纪致诚反而要唾弃他有眼无珠呢。 他的妻子,本就是出色得让他自豪的。 而且,王琅有分寸。 他知道婚事告吹,两人往后不会有任何瓜葛,他对徐令意表达过内疚,表达过欢喜,但也仅仅只有那一次。 在那之后,王琅从不在言辞中提及徐令意,也从未作出过任何纠缠之举。 在纪致诚与徐令意定亲之后,有些监生想看他们两人热闹,王琅总会第一时间避开,不给旁人设言语陷阱、借题发挥的机会。 识趣、避嫌到让纪致诚都觉得不好意思的地步了。 哪里像杨昔豫那般,日日去北三胡同寻打,还经常在一众学子之间言辞引导,仿若与顾云锦有什么关系一般。 无赖成那样,难怪蒋慕渊不想放过他。 要纪致诚说,王琅优点很多,缺点也有,最大的缺点就是性子太软。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