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们这些姻亲是要脸的!我一只脚都在棺材里的人了,我抬头挺胸了一辈子,临到死前……” 钟老太爷越说越生气,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捂着胸口喘了起来。 儿孙们纷纷围上前,劝解道:“您保重身体,您今儿大寿,不说那些丧气话。” 钟老太爷缓了好一阵,又道:“我原先只知道你那弟弟行事不谨慎,这也不奇怪,家里人多了,谁敢说上上下下都无人有偏差。 我们钟家,还有好几个不成器的呢。 你弟弟从小就有才名,一家上下捧着,捧出个飘飘然的性子,我想着等他年纪再大些,总会沉稳的。 可我没有想到,你们杨家不是一个靠不住,是连亲家老太太都老糊涂了! 我和你曾祖父、曾叔祖父、祖父、叔祖父们同朝为官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样的,杨家也不是这样的! 怎么一个个老头子蹬腿了没有多少年,留下来的妇孺就乱了套了呢!” 杨昔知被批得抬不起头来,哪怕钟老太爷没有骂他一个字,他也不敢抬头,更不敢反驳。 老太爷本就激动,万一他再一顶嘴,真的一口气上不来了,那事情就大了。 可杨昔知也憋屈,半晌,冒出来一句话:“祖母和母亲做事,我也……” “愚孝!”钟老太爷骂道,“知道她们做得不对,你身为嫡长孙、嫡长子,不拦着不劝着,这就是助纣为虐! 你回去告诉她们,钟杨两家结亲,从不是钟家要攀杨家,是当年你曾祖父告老前,我俩吃酒,酒后半醉定下的。 你杨家百年世家,我钟家比不上,也有自知之明,这么多年,没有拿你们的娃娃亲让杨家拉扯过一把。 钟家子弟出门,也从不提杨家事,你们好的时候,我们不拍马奉承,你们现在惹了骂名,我们也不会落井下石。 可要是杨家再这么拎不清,不妥善处置风波,让姻亲都不能做人了,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与你们划清界限。” 话音一落,在场的都唬着了。 尤其是杨昔知的妻子杨钟氏,颤声道:“您……” 刚出了声,钟老太爷就打断了她,道:“到那时候,你愿意归家来就收拾收拾回来,不愿意,就留在杨家,看你自己。” 杨钟氏更懵了,这是能看她自己的事儿? 她的丈夫、儿子全在杨家,她能一个人归家? 钟家这是要舍了她全名声了,那与杨家所作的又有什么区别? 钟老太爷完全能看懂她的眼神,道:“有区别,我钟家占着一个理字,我也给过你选择了,而不是直接舍弃你。 杨家迟早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你要么自己努力,跟你丈夫一起劝说你婆祖母、婆母,把杨家拧回正道上来,要么就回家来,杨家跟你无关了。 你不想努力,就承担结果,就现在这样的杨家,你要让你的儿子出门也被人指点笑话吗?” 杨钟氏一时泪眼婆娑,嗫嗫没有说话。 道理,她何尝不懂,可这是懂就有用的吗? 她根本不是贺氏的对手,前几年被婆婆、奶婆婆一道教训,只因嘴甜,日子还不算难捱,这种局面直到阮馨进门才解脱。 她趁机躲远了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再去贺氏跟前寻事呢? 再说了…… 杨钟氏看了杨昔知一眼,她丈夫会劝着拦着贺氏和老太太?根本不可能。 杨昔知沉着脸、杨钟氏哭哭啼啼的,两人被请出了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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