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那里,总归是睿儿出了差池,可正如爱卿所言,他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还是要等都察院查办清楚了再议。 眼下立太子,等于是把睿儿排除在外了,将来若查明白了与他干系不大,朕难道要再把立给别人的太子再废了给他? 这事就暂且先不提了吧。 朕这回也看出来了,睿儿是有本事,就是太年轻,不周全,爱卿多提点提点他,让他再历练几年吧。” 傅太师心思转了转,佯装不赞同地道:“历练是自然的,可是,圣上,您今日罚得太重了些,这么大冷的雪天,别说三殿下的身体了,您让其他殿下去外头跪着都会跪出事儿来的,您最宠他,最后病倒了,心疼得还不是您嘛!” 圣上抿了抿唇:“这不是爱卿正好来了吗?这么多年朕就没好好训过他,也该敲打敲打了,就是拉你陪朕唱个戏罢了,你难道不明白?” 傅太师忙道:“您说的是。您是君、也是父,严厉些也是为了殿下好。” “正是。”圣上点了点头。 傅太师告退出来。 一出御书房,冷风袭面,吹散了身周的那点暖意,他没有多坐停留,急匆匆往文英殿走。 雪似是更大了,吹得傅太师的心也是拔凉拔凉的。 他知道自己这一趟没有来错,一些原本只是猜测的想法,此番都落到的实处。 圣上口口声声说最宠爱三殿下,说借机敲打,总归红脸白脸都有人唱,不至于真让孙睿去雪地里跪着。 可严父也是父,作为父亲,不该是那样的反应。 三殿下离开时,圣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 当然也有不忍看的,怕自己心软,可傅太师当时在圣上的神态里根本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牵挂与心疼,这哪里是宠爱、哪里是在乎? 出了这等事,立太子必然搁置,圣上交代他的那些听着没有错,细细咀嚼,最后只有四个字:缓兵之计。 圣上哪里是真的听进去了他们几个老家伙的劝,松口立太子了呀。 他只是拖延不住了,为了安他们的心,不得不松口。 好巧不巧的,明州出了事,立三殿下肯定不行,改立他人似是也不好。 如此,历练几年,不就是名正言顺地拖延几年吗? 有这一茬在,谁还能一次次地去建议圣上立太子? 傅太师一面想,一面进了文英殿,一时间,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包括孙祈等几位殿下。 “外头雪还挺大,散值时就该积起来了,”傅太师说了一句,走到炭盆前暖暖双手,笑了笑,“大冷的天,支个锅子,再烫壶酒,乐事儿。” 话音一落,引了不少附和之声。 只是大伙儿的心里都在判断,傅太师还能如此恰意,孙睿是不是把明州的事情都推干净了? 孙祈直接些,他的身份也好说话,待傅太师暖了身子落座,他问道:“父皇恼三弟了吧?要不要紧?” 傅太师没有瞒,道:“圣上很是生气,让殿下闭门思过。” 孙祈还想知道得更细些,可傅太师摇了摇头,他也就没有再问,反正到了散值的时候,刘婕妤那儿必定有周全消息。 傅太师取了一本折子,上头议的是南陵几个要职的官员安排状况。 他记得,几次讨论时,孙祈、孙宣都说了不少看法,头头是道。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