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有负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这话哀家不仅跟你说,也一样要对乐成和寿安说,她的确是替了乐成与寿安,但她也一样是在尽她的抱负。” “您说的是。”顾云锦道。 皇太后要请圣上来详谈,顾云锦没有多留,先行出宫。 圣上到慈心宫时,脸色依旧难看,听了皇太后的话,他冷哼了一声:“为了他们老段家,她倒是豁得出去。” “对圣上而言,这该是好事,”皇太后道,“她是为了成国公府,但也替圣上、替朝廷解了围,若不然,你打算下旨叫谁家送个女儿过去?” 圣上端着茶饮了一口,没有应声。 皇太后叹息着道:“圣上清晨时请太医了吧?你这身体,不也是操心事儿给累的吗? 寿安的母亲没了,你即便是舍得乐成,朝廷的体面难道不要了? 那还能选谁?选谁都是逼着送,段保珊那丫头,好歹是自己真心去的。 难道,圣上当真想夺了成国公府的爵位?” 圣上道:“若不是您拦着,前两年朕就抄了他段家了!” “你也说了是前两年,”皇太后坐直了身子,道,“先帝封的,你说削就削,像什么话? 何况,段保戚还在前头奋战,功劳建了不少,封赏没见着,京里的国公府还被抄了,圣上是想逼他阵前反水吗? 不管段家出多大的事儿,只要没有十恶不赦,此刻削爵抄没,凉的是前头将士们的心!” “母后,儿臣知道,”圣上无奈,“国有国法,段家那些子弟闹出来的事儿,总要处置吧?” “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皇太后一锤定音,“哪儿的事情了在哪儿,他段家得犯了多大的事儿,段保珊这份功劳还抵不过了?” 不能不处置,皇太后也知道,地方官员一旦越了界限、心中失了百姓,那能犯的罪大了去了,不处置根本说不过。 但要顾及先帝颜面,以不能伤了前线将士们的士气,那由段保珊站出来,对各方都好。 圣上明白皇太后的意思,思量一番,道:“只要东异答应,朕封她为郡主,让她去。” 东异的确是松口了。 翌日朝会上,东异最新的要求不再是皇亲国戚,只要是高门贵女、身份出众。 蒋仕煜知道这其中是周五爷周旋的功劳。 圣旨当堂下,送至成国公府,封段保珊为明安郡主,下嫁东异王子。 明安,祈明州平安。 成国公昨日晕厥,今日一直养着,强撑着起来接了这圣旨。 成国公夫人坚持到封赏的内侍们离开,再也无力支持,抱着段保珊痛哭出声。 段保珊亦是泪流满面,一遍遍道:“我不是被谁迫了,是我自己答应的,我想得很明白。” 成国公老泪纵横,紧紧握着女儿的手,道:“你怎么、怎么不知道跟我们商量……天还没塌呢,你……” 段保珊柔声道:“您劝劝母亲吧,我去看看保珍。” 第1007章 念着 二层小楼下,段保珊抬起头,看着站在上面楼梯口的段保珍。 隔了些距离,今儿日头又有那么点刺眼,段保珊看不清妹妹的神情,但她知道,段保珍很局促。 段保珍说炸就炸的性子,委实不能叫人放心,怕她在宣读圣旨时突然跳起来,段保珊先前就让人把她拘在屋里。 领圣旨的是段保珊,这个炸药桶不在,宣旨的内侍也不会特特寻她。 眼下这个时候,就是各处都把事情办漂亮些,谁也不会故意去寻谁的麻烦。 段保珊太熟悉妹妹了,即便看不清,就那扭扭捏捏的姿态,已经能体现段保珍的心思了。 “外头冷,回屋里说话去。”段保珊沿着楼梯往上走。 段保珍一听她这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气,当即就忍不住了:“为什么?根本与我们没有干系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去出头?” 段保珊扶着扶手,抿了抿唇,段保珍守在这儿,就是要与她谈一谈的意思。 也是决计不去屋里好言好语的意思。 段保珊不想与她拉拉扯扯,多费那份力气,她站在一台阶之下,刚好能平视比她矮了一点的段保珍的眼睛。 四目相对,段保珊抿着的唇笑了一下,很浅,很快,再开口时,依旧平缓:“那你说说,我在京里还能嫁给谁?” 段保珍倏地愣住了,她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事关生死的问题,被段保珊就这么打回来了。 “你、你、你不是说你这辈子就不嫁了吗?”结巴了好一阵,段保珍才把话说出来。 说完了,又觉得不对,这完全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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