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先自己想明白了,才能去说服他们,”蒋慕渊柔声道,“我都没有决心,又怎么给他们信心?他们会懂的。” 太皇太后弯着眼笑了起来:“光有决心和信心还不够,这担子很重,路也崎岖,旁人只能分担,但真正抬头挺胸的那个,得是你自己。 哀家会帮你,有一句话必须告诉你,阿渊,你要走得顺畅,就不要让你的双手沾上一滴孙家人的血。 趁着哀家还活着,要走就走快一些。” 蒋慕渊嗓子一紧,不由哽咽。 他做这样的决定很难,太皇太后又何尝容易? 其实不管是谁,站在他们各自的位子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选择都是赌上了所有,各有各的艰难。 “我不会让您失望,”蒋慕渊一字一字地道,“我也不会让自己失望。” “哀家信你,”太皇太后含着泪,也含着笑,“再跟你说个事儿,先帝驾崩的消息传回来,哀家当时很难过,怀疑彼时留睿儿性命到底是对是错,你知道你媳妇儿怎么说的吗?” 蒋慕渊便问:“她肯定说您没有错。” “卖关子都不让哀家卖了!”太皇太后睨了他一眼,笑道,“是啊,哀家当时没有错,现在要做的,哀家也不会觉得错。 你也要一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为了什么,那就往前看、往前走。 如果怕错、怕后悔,就把事情做好了,做到你百年之时回顾一生,你可以问心无愧。 去吧,跟你母亲好好说说,今儿都说明白了,明天开始,我们得加快脚步了。” 蒋慕渊应下,退了出去。 太皇太后坐在罗汉床上,问向嬷嬷道:“哀家给阿渊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再重、重不过江山百姓,”向嬷嬷道,“他得抗住,也肯定能抗住。” 太皇太后闭目养神:“当时年轻气盛,对事对人的看法也与今日有所不同,没有这么好好教过先帝,哀家是有遗憾的。” “您现在还来得及,都交给小公爷,也教教小公爷夫人,将来这后宫,是她的地方。” 皇太后嗤的就笑了:“你就拐弯抹角地给哀家逗趣吧! 后宫倾轧的那一套,哀家教她干什么,她又用不上! 阿渊都不怕满朝野的骂他‘窃朝’,还会怕御史言官骂他‘专宠’吗? 哀家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大事上给他领领路,小事上,他们好好的,哀家不掺和,没的意思。” 向嬷嬷也笑。 这么崴脚的路,她没有办法去搬开石头,能做好的,就是仔细扶住太皇太后,给她说说笑话、打个趣。 各司其职,各尽其责,便是对太皇太后最好的支持了。 蒋慕渊走到大长公主住处,正好遇上了蒋仕煜。 国公爷忙碌了一整天,一脸疲态,在蒋慕渊问安后,他微微颔首。 两人一块进去,大长公主和寿安正逗祐哥儿,抬头看过来:“用了晚膳吗?” “先说事儿吧,”蒋仕煜坐下,“阿渊像是有事儿要说。” 大长公主闻言,让奶娘带了祐哥儿回房,又屏退了人手。 寿安也起了身,叫蒋慕渊拦了,便重新坐下。 蒋慕渊开门见山:“孙祈无法力挽狂澜,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我不姓孙,但我要夺皇位,我下定决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