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倒是最好,真是出了这样的丑闻,看那杨泽芳怎么还敢道貌岸然的在皇上周围晃荡,那可真是解了贵妃娘娘的心头之患,便是侄子也不用被逼着娶那丑女了。 当然还得好好筹划一下,丑闻什么的,只让几个有心人知道就行了,可不能影响了佑哥儿岳家的声誉…… 夫妻俩这边小心算计,那边陆安却是一头的汗—— 再没有想到,国公爷竟指了沁园给大公子住。 沁园是哪里啊?分明是国公府的禁区—— 说起来,这里本是国公爷的原配、大公子的娘亲梅夫人生前居住的地方。 本来梅夫人离世,裘夫人就成了国公府唯一的女主人,理应搬到这自来是国公夫人居处的园子里来。 只裘夫人却对这里厌恶的紧。先是任凭大公子一个人住在这里—— 偌大一个院落,又种满了高可蔽日的大树,偏是小厮们都住的远远的。还记得有一次,自己无意间经过这里,就看见大公子一个人抱着肩瑟瑟发抖的蹲在墙角那儿。 待得大公子也离开了,这里就完全空了下来。对外说这里是大公子的宅子,也想要留个关于梅夫人的念想,实则早已是荒废不堪。 也不知国公爷怎么想的,竟然让自己把大公子领到这里来。 当下陪着笑脸,颠颠的在院外的大青石上使劲擦了擦: “大公子回来的急,府里也没有准备,这沁园怕是有些灰尘,大公子先歇歇,老奴这就着人打扫。” 口中说着,一叠声的吩咐被急慌慌叫过来的丫鬟婆子: “快些个,赶紧收拾干净了……” 沈承却没有就座,而是久久的站在院子前—— 门口的几棵香樟树已有两人合抱粗,和风细细间,有幽微的香气萦绕在鼻间。推开门,是一条刻了花纹的水磨石甬道,中间一个小湖,湖水中是大片的荷叶,烘托出亭亭玉立的荷,有含苞欲放的,也有盛开的。 湖的两侧各有一个抄手游廊,再往前走是一套三明两暗的房间,粉白的墙,青色的瓦…… “爷小心——”跟在后面的张青忽然抢上前一步,手中捏着的一块儿瓦砾跟着掷出。有吱吱的尖利噪声响起,又戛然而止。 张青快步走过去,却是蹙着眉踢出了一只硕大的老鼠来。 一直紧跟在后面的陆安吓了一跳,边不住擦汗边哀求道: “爷先在外面歇会儿,这里很快就好……” 却被张青郁闷的打断: “堂堂国公府,就是来个客人也有地方安排吧,怎么就敢把我们爷丢到这里来?” 爷是什么身份,即便是在漕帮,大家也是小心谨慎,唯恐他觉得不舒坦了。倒好,回到自己家了,却是要被人这般慢待。 瞧瞧这里,院子不知多长时间没人管了,除了合抱粗的大树,就是到处乱爬的杂草和枝蔓,生生把地上的路都遮住了。 至于那白墙,也都是斑驳一片,墙皮大块的脱落,露出里面的灰黑色,甚而下面还有斑斑绿苔,外边太阳这么烈,偌大一个院落,竟是连一丝儿光都漏不过来,简直和阴气森森的鬼宅差不多。 这国公府还真是有钱烧得慌,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帝都,竟能放偌大一个院落成了鬼屋相仿。 耳听着张青的嘟哝,陆安脸上笑容越来越勉强,不时偷瞄一眼沈承依旧波澜不兴的俊脸—— 那武夫的话倒也不错,当初梅夫人和她的贴身婢女可不是就死在这里? 听说梅夫人是自缢而亡,至于她那贴身婢女玉桃则是被大公子捅死的…… 正自胡思乱想,忽然一震,却是沈承正朝着斜对着镂花门的一个硕大的树桩走了过去。 那树桩瞧着也是有些年头了,从根部周围冒出了一圈儿乱七八糟的虬枝,再往前面不远处,则是两扇雕花的朱红大门,甚而还有两幅破败的碧色绡绫纱帘子似断非断的挂在门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