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氏一愣——特特说这样一番话,不就是怕沈青云看继子有出息了会把国公的爵位传给他吗?什么人敢跑过来和自己作对? 待得瞧见进来的人,神情越发不好。这进来的可不正是自己的亲大哥、眼下裘家的家主裘吉文? 裘吉文眼下已年届花甲之年,只是保养得当,瞧着竟是和三十多岁一般。 看妹子脸色不好,裘吉文却没有丝毫不悦,脸上满满的全是歉意: “这些日子青云在狱中受苦了,为兄施救不及,还请青云谅解。” 说着,长揖到地。慌得沈佑忙去搀扶,裘氏虽脸上依旧有怒气,却明显有些受惊,沈青云也长长叹了口气: “大哥你说什么呢?眼下五皇子被斥,宫里娘娘也被夺了打理六宫的权柄,大哥你也是焦头烂额……” 方才只顾混闹一气,倒是忘了问朝堂上的事了。听沈青云如此说,裘氏再躺不住,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神情愕然: “公爷说什么?五皇子和娘娘怎么了?” 话说裘氏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把矛头指向沈承这样一个一等带刀侍卫,字字句句都是高高在上的轻贱之意,依仗的除了沈青云外,可不就是皇子外甥和贵妃妹妹了? “二妹莫急,娘娘他们,暂时没事儿……”裘吉文口中这样说,却明显有些强颜欢笑的味儿道,“你和三妹都是我的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哥都想顾,可就是,大哥老了,很多事,力有不逮啊。你要是相信大哥,就听大哥的,这替沈承请封世子的折子一定得上,便是为了你们沈家,为了佑哥儿好,也必得这般做,不然,怕是青云这辈子都别想被皇上启用了……” “那句天下父亲不慈者莫如你沈青云的评断必须从身上摘了去!” “且说句不好听的话,信不信即便你上一道替佑哥儿请封世子的折子,也必然会被驳回……” “英国公府的前途为重,也只得让佑哥儿暂时受些委屈了……” “只你们也莫要担心,佑哥儿是我嫡亲的外甥,咱们徐徐图之,绝不会让他受委屈才是。” …… 看着裘吉文不断蠕动的嘴唇,裘氏只觉仿佛被雷劈了一般,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不住盘旋,自己费尽心力、殚精竭虑替儿子谋划的国公府世子之位,还是要被那个从来看不上眼的继子给抢走了…… 竟是身子一软,又无力的瘫倒床上。 沈青云已是神情颓败,分明愤愤不平,却是张了几次口,都没有说出推拒的话,明显已是认同了大舅兄的话。 待得裘吉文告辞离开时,沈家三位主人都是面色发苦好险没哭出来的样子。 裘吉文心里不是不感伤。毕竟多年的兄妹之情,说一点儿也不为裘氏着想自然不可能,只是形势所限,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宫里…… 竟是在马车里呆坐良久,才勉强打叠起精神: “走吧,去苏府。” 车子缓缓启动,朝着内务府总管苏玉林的家中而去。 听说裘吉文到了,苏玉林忙出来迎接。 之前可不是靠了裘家并贵妃娘娘一力提携,苏玉林才一路高升,直到现在,一手掌管皇上的内库? 这些日子裘妃卸了宫中权柄,连带的苏玉林的日子也颇不好过。 外人只瞧着两人一样的面色凝重,却不知待得进了内庭,竟是齐齐露出笑容来。 更甚者,两个年轻的身影也从后堂迎了出来,不是苏玉林的外甥顾准并理应闭门谢罪的五皇子姬晟,又是哪个? “舅舅,苏总管。”姬晟满面春风,哪里有丝毫之前如丧考妣惊魂不定的模样? 至于落后他一个肩的顾准,倒是依旧神情淡淡。 “殿下,”裘吉文忙加快脚步,瞧着姬晟的眼神爱怜无比,“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又用力拍了下顾准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