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怕是不能做主。”杜县令明言道。 “你是里水的父母官,怎么就做不了主。”傅杳小风扇着,眼睛却是看得杜县令背后直冒冷汗,“还是说,你不愿意做这个主?” “不是,主要是这块地实在是太大了。”杜县令道,“您就算要建道观,那也不至于把整个方家村全都纳进去。” “那如果我非要纳呢?”傅杳道,“这么一块地方,只要给我,价钱随便你开。” “这……” “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不想去京城麻烦陛下。”傅杳又道,“若是我去京城的话,想来陛下应该不会这么小气。” 杜县令顿时又犹豫了。 他在这里当县令,父亲没少给他写信,让他放聪明点。 陛下而这位的交情,他知道一鳞半爪。如果她真的要去找陛下的话,毕竟还真不会这么小气。 “那……行。”他考虑了半晌,最后在孙鹤的扯袖子下,答应了这桩事。 傅杳见他松了口,摇着扇子一笑。道:“其实你也不必如此害怕。这道观和佛寺都差不多,那些佛寺能一占就是几千亩的良田,怎么我们道家就不行。而且,方家村我虽然买了下来,但不会赶走里面的百姓,只是以后官家无权对那里的地指手画脚而已。” 听她不将百姓们赶走,杜县令也算心里有些许的宽慰。 “那就好。具体的事宜,等明日我让人前去道观和您详谈。”杜县令道。 “好说。”傅杳扇子一收,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喝酒了。” 话虽然这么说,杜县令和孙鹤还是跟着齐声恭敬的把她送出了雅间。 傅杳走后,杜县令叹道:“我就怕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啊。” 他不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但他却愿意为百姓着想。 孙鹤却道:“劳民伤财应该不至于。具体如何,明天我们去书院问问先生,看他怎么说吧。” “也好。” 第二天,杜县令带着人来了里水书院,然后他把道观买地的事都告诉了先生,询问他这样是否可行。 六安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周围的学生,“你们觉得呢?” 周围学生们答案不一,但绝大多数都比较反对道观大兴土木。 “那只是一座道观而已。里水的百姓们绝大多数人,身上都还没有一件完好的衣裳,住的也都是泥屋土瓦。真正辛劳的人每天都在为三餐而忧虑,而无所事事的也能够住上宽敞的府宅,这难道不觉得讽刺嘛?” 到底是读书人,年纪轻轻还未步入官场,就已经愤世嫉俗。 六安先生听完了周围学生的回答后,没有立即做评价,而是对身边的仆人道:“你现在去给书院三舍的学生都布一道题,问问他们的看法,答卷要交上来才准下学。” “是。” 眼见着随从去了,杜县令和孙鹤明白,先生这是要借着这个机会考一考学院里的学生们。 他们也乐得再等一等,看看这些年轻人怎么说。 这道临时加上的题目很快在书院里引起了波澜。不过因为课上,不能交头接耳,大家也只能是左瞧右看了一会儿后,各自以及答自己的。 差不多比平时延长了两刻钟下学,六安先生他们用过午食后,正好学院里所有的卷子都被收了上来。 他们几个,加上学院里其他的先生们,都凑在了一起审阅答卷。 这些答卷里,持否认意见的人是大多数,剩下的那一部分,则认为公平交易也不是不可以。 只有黎逢年的答卷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