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梦林,湖中的圆台宫殿,所谓宸渊谷主人,慕容矜与乘月,奇奇怪怪的小神树,雁玑君三番四次地出现,以及纠缠至今的八十年前的旧事…… 看似很凌乱,毫无章法,然而安憬和总觉得,是有一根线,将它们串联到一起的,但他跟不确定,也无法从这乱成一团的线索中找出头绪。 安憬和甚至觉得,他的师尊闫昱真人也是掺和在内的。 真是千丝万缕,越理越乱,安憬和隐隐觉得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那么联系点究竟在哪里? 如果他的感觉没错,那又究竟是谁在背后撒了网,只能时机成熟,便一举收网呢? “快到了。”玄殷轻轻抚着鹏鸟的身侧,鹏鸟似有所感,立刻便加快了速度。 安憬和被打断了思路,轻轻摇了摇头,将凌乱的思绪抛开,车到山前必有路,假使真有阴谋,而且他还是其中重要一环的话,那便必然会在他身边再次留下蛛丝马迹,到那时再说吧,况且,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说不定只是他想多了,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 俯望下去,红褐色的沙尘漫天漂浮,似是一望无际,正是三界之交——无尽荒原,荒原之侧便是漠北天山。 一到此处,安憬和便突然想到了洛君卿,应该说,他和洛君卿关系突飞猛进便是从这里的朝夕相处开始的。 同生死,共患难,然而如今还是如意料中的那般,成为了对立的仇敌。 其实没什么好想的,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一切都是朝着他希望的方向走。 但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不久之后的某一天,他就会和洛君卿刀剑相向,心里就闷得慌,尤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促成,就越发觉得像是一团棉花堵在了心口。 只要他想,分明都可以避免…… 避免?安憬和猛然晃过神来,觉得自己简直魔怔了,老是喜欢胡思乱想,他之所以会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不就是促成这一切走完反派剧情吗?为什么要避免? 他必须是反派,洛君卿是主角,主角与反派只能是宿敌,绝不可能是其他关系,安憬和觉得自己越来越矛盾,一面在心底劝服自己,一面却又并不认同这个观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和洛君卿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啊,但是如果不是现在这样,又到底应该是怎么样呢? 安憬和有些恍然,又觉得自己简直有病,打了一炮打傻了。又想起心魔劫的那一夜与洛君卿翻云覆雨,仔细想想,当洛君卿进入他的时候,其实他并不讨厌,抗拒只是因为对方霸王硬上弓的姿态。 哎呀,好烦,安憬和觉得自己脑袋秀逗了,现在还想那么多干嘛?就当被狗啃了一口。 他只需要安安静静走剧情,很快就要到全书的□□了,神格之争之后,就没有他的戏份了。到那时,所有的迷雾应该都会解开的吧。 “樾儿,到了。”玄殷突然出声,高飞的鹏鸟急转直下。 空旷的原野上,矗立着一座高耸的宫殿,魔气肆虐。 血气缭绕,黑红的色泽几乎掩盖住了一切,地上的植物都长满了锋利的尖牙,似乎要将路过的一切撕碎…… 安憬和觉得有点不舒服,他才刚刚觉醒血脉,身体里的灵气尚未转换成魔气,对魔界的环境很不适应。 “怎么了,樾儿,不习惯?”玄殷搂着安憬和跳下鹏鸟,伸手探向安憬和腕脉,迟疑地看着安憬和,“灵力有些紊乱,得要赶紧将灵力转成魔气。” “嗯,按哥哥说的来吧。”安憬和早就做好了准备,灵力转化之后,他就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魔族了。 两人刚到魔宫门口,便有两队黑衣魔族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恭迎君上归来!” 玄殷牵着安憬和径直穿过去,魔宫后方,有一方大阵,他们正要去那里。 玄殷轻轻划破手指,讲一滴殷红的鲜血弹到大阵中央,仿佛一根导火索,血红的流光从阵眼像四周流动,勾勒出重重叠叠的繁复玄妙的阵纹,阵纹之间环环相扣,涌出磅礴的魔气。 “樾儿,你去中间坐好,什么都别想,也许有些疼,忍着点儿。”玄殷细细叮嘱着。 “嗯。”安憬和顶着魔气走上大阵中央,狂暴的血色流光从脸颊划过,宛若刺痛,让他微微有些不适。 玄殷抬脚走上前去,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是在吟诵着某种古老神秘的咒术,他站在风暴外围,衣袂无风自动,轻轻抬手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繁复的阵纹,指尖划过虚空,一缕缕红褐色流光明明灭灭。 玄殷每画完一道符文,便有一缕流光从他指尖倏尔划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