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偲藩看似粗人,实则是粗中有细,感觉到简宝华对他的好奇,他便把他这些年的经历说得清清楚楚。 不仅仅说了官场的那些,褚偲藩还说了自己的私事。褚家为何搬迁,便是因为他的妻子给他带了绿帽子。 在任两广总督前,他先做的是督查使,妻子抛下稚儿与人私奔,因为这个缘故,才阖家搬走。 说到妻子曾经做过的丑事,褚偲藩是泰然自然,简琦面色尴尬。 简宝华若有所思,他总不至于无缘无故说起这桩事,总觉得是意有所指似的。 等到晚上的时候,简宝华缠着父亲。 简延恩一开始的时候不愿意说,在他看来这是上辈子人的纠葛,简宝华还是个孩子。 “爹爹,我觉得那个褚大人喜欢姑母。”简宝华说道,“他还说了一桩事,你若是告诉我,我便告诉你。” 简延恩失笑,“你还讨价还价起来了。” “爹爹,说嘛。” 女儿抓着他的衣袖,摇着他的手臂,女儿的声音娇娇俏俏,简延恩拗不过女儿,加之也想从女儿的口中知道褚偲藩的讯息,便娓娓道来当初的事。 褚家与齐家是世交,齐氏嫁入到简府之后,褚偲藩与简家兄妹有了交集。 褚偲藩是个习武之人,不爱读书,但他的性子豪爽,为人仗义,简延恩与他相熟之后,两人甚是交好,常请他做客。 于是,简琦就这么入了他的眼,她虽然生的不美,性子也太过于执拗,褚偲藩却喜欢她身上那种蓬勃的韧劲儿。 褚偲藩对喜欢的人太过于幼稚,试图引起简琦的注意,他的法子就是惹简琦生气,让简琦鼓着腮帮子瞪着他。 后来简琦在诗会上遇到了宋文清,宋文清也喜欢上了简琦。褚偲藩便黯然神伤,按照家里给他相看的对象,成了亲。 简延恩说到昔日里的事情,那些回忆好似泛着黄的书,一页页翻开书扉,面上带着笑,“若不是喝醉了酒,他说漏了嘴,我竟是不知道他的心思。”简延恩摇摇头,“他那时候把小琦气的够呛。” 回想起来,当日里褚偲藩的心思并不是没有露出痕迹,只是他那时候还太过于年轻,辨不出那些痕迹。 简宝华想着,男未婚女未嫁,他今日里的表现明显是心仪姑母,若是姑母也愿意,倒是一桩好事。 “好了,我说完了,你也当说说,今个儿是什么情况了。”简延恩对着女儿说道。 简宝华也不卖关子,说起了今日里的事。 简延恩听到褚偲藩主动提及妻子的事,眸色诧异,“先前只听说是得了急症去了,他与我都不说内情,在你在场的情况下,却主动说了。” 简宝华想到,简琦在听褚偲藩提到妻子私奔时候,一瞬间的不自在,身子僵硬,手指绕着五彩络子丝绦,“所以我才说,他这话不是说给我听得,是说给姑母听得。”表明他此时尚缺正妻。 “成了。”简延恩点了点简宝华的额头,“你小孩子家家,就不要搅合了,我心中有数。” 简宝华有些不放心,“若是姑母愿意是好的,若是不愿意……” 简延恩失笑,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发丝,“你还怕我逼迫了你姑母不成?她若是不愿意,我自当养她一辈子。” 简宝华放下心来,仰着脸笑道:“姑母若是想要再成亲,那就成亲,若是不想,我也可以照顾姑母的。” 简延恩含笑道,“你这般很好。” 他自然知道有些人瞧不起和离的简琦,但女儿没这个想法,与妹妹亲近,他的心中宽慰。 那一夜的谈话之后,简宝华没有见着爹爹动作,姑母也是原样,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