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管事能够听出来盅里筛子的大小,若是钟应茗下错了注就好说了,洪管事直接下对的那方。但是若是他正好误打误撞下对了注,那洪管事便也跟着他一起下。 两人下了同一注,还如何分辨输赢?如此就只能再来第二场比试了。 不过这次的赌博,显然连老天爷都不帮着钟应茗了,让他一下注便是错的,正好给了洪管事下对的机会。 冷笑一声,林媛对钟应茗更鄙夷了几分,连老天爷都不帮你,真是活该!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一直以为是洪大哥你跟那个掷骰子的小伙子偷偷地使了手段呢!” 林媛嘻嘻一笑,就差没有把出老千三个字说出来了。 洪管事作势嗔了她一眼,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头发,一副高端仰止的模样和做派:“四方赌坊不许抽老千,就即便是身为管管事的我也不行。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作为管事若是带头出老千,这不是砸了咱们自己的招牌吗?” 林媛噗嗤一乐,要不是早早地听夏征说起过洪管事,她还真的要被这家伙道貌岸然的样子给唬住了呢! 门外银杏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小姐,钟老爷被送走了。” 不仅是送走了,还是被那两个彪形大汉好好地教训了一顿之后亲自送回去的。 林媛勾唇一笑:“既然如此,那咱们也该让茗夫人准备着了。去吧,跟严小姐说一声,到了她家夫君上场的时候了。” “哎,是。” 银杏清脆地应了一声,嘻嘻一笑便出门去寻严如春了。 这一天对于钟府来说,绝对称得上是惨绝人寰。 钟应茗浑身挂着彩,被两个大汉亲自扔回了钟府,立即引得全府上下鸡犬不宁。 云氏被两个小丫鬟搀扶着匆忙赶了过来,一句“我的儿啊”尚未喊出口就被那两个彪形大汉给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 这几年家里连遭变故,她即便身在内宅,也被那些上门来讨债的人给吓坏了。 “娘!” 钟应茗被打地浑身不见一点好地方,脸肿的跟个猪头差不多了,看到云氏,他虚弱地叫了一声娘,却是再也没有脸面多说一句话了。 那两个彪形大汉望着趴在地上装死的钟应茗,齐齐抽了抽嘴角,他们虽然动手了,但是却都有分寸的,这家伙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哪里会严重到连站都站不住了? 他们两人哪里能猜透钟应茗的小心思?他都把他娘唯一的嫁妆输掉了,若是不表现地狼狈一些,哪里能博得老太太的可怜? 其实他还很是感激四方赌坊揍他这一顿的,若是让他好端端地回家来,他也要自导自演一出苦肉计来哄骗云氏。 这下好了,不用演戏了,直接来真的了。 “行了,废话少说!你们家老爷将你们现在住的这个庄子,还有名下的四处庄子两处铺子全都输给了我们四方赌坊。这是字据,三日后,若是不乖乖地将地契交上来,就等着断他的手和脚吧!” 彪形大汉将那张字据一甩,直接甩到了缩头乌龟一般的钟应茗头上,用鼻子哼了哼转身便走了。 说是走,其实这钟府四周早已被他们四方赌坊的人暗中监视起来了,人财两空的事,他们四方赌坊可不想看到。 四处庄子两处铺子? 云氏的小腿肚儿也不打颤了,身子也不用丫鬟们搀扶了,一个健步冲到了钟应茗面前,将那张有儿子名字和手印儿的字据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 啊! 良久,一道凄厉而刺耳的尖叫响彻整个钟府,云氏也被气得一个仰倒差点喘不上气来。 云氏的院子里,钟应茗一脸愧疚地跪在云氏的床榻前,亲自给她抚着胸口顺气,一边顺气一边给她出主意安慰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