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王,想必你不会不知这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既然莫日根对此事一概不知,姒琹赟自然便顺水推舟接了话,“再者…堂堂正正?”他哼笑,“现在你手中的人质,不是本王王妃又是谁?怎么,这便是所谓的堂堂正正?” 莫日根恼羞成怒,“住口!住口!”他被姒琹赟激得整张脸连同脖子耳朵都烧得通红,话却下意识地卡在了嗓子眼儿,无处反驳。 从可汗下令要掳来甯和郡主当人质时他便第一个出声反对,他莫日根是刚正不阿的勇士,从不屑于这等下作卑贱的手段,更遑论对方还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弱妇人家。 他根本不知晓博迪阿拉克同姒琹灏的勾结,又哪里懂得其中的弯弯道道,在得知博迪阿拉克对锦甯做的事后更是失望难耐,若单是俘虏便罢,可偏偏大汗还做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不光彩之事……这也是锦甯这么些天在蒙古皇宫待着却从未见过莫日根一面的原因。 莫日根自命在此事上他也称得上一句光明磊落,可如今大汗被敌方挟持,唯一的办法便是和对方达成协作交换人质,他不禁低头看了眼此刻被自己牢牢钳制的女子,面对姒琹赟的嘲讽一时竟羞愧得哑口无言。 他虽说略有城府却算不上通话术,殊不知对方此言哪里单单是为了讽刺,姒琹赟正是察觉了莫日根不知姒琹灏与博迪阿拉克的关系才改变了策略。 莫日根既不知此事那自然也没有不得微及锦甯性命的顾虑,情急之下谁知道会动手做出什么事来,最坏的结果怕是锦甯恐有性命之虞,而姒琹赟这一席冷嘲热讽过后,只要他不被杀死,便是莫日根不为了他自己也要为蒙古的脸面考虑,至少绝不会伤及她性命。 “怎么?说不出话了?”姒琹赟抬高声音,以一种高高在上地神态睥睨他,“本王可算是堂堂正正从战场上的博弈中‘请’来了可汗,以此来做交换把事先不打招呼便被你等无礼带走的王妃接回去,可有一事当得上你扣下那卑鄙无耻的大帽子?” 他这话说得可谓是风雅至极,可那显而易见的反讽却仿佛一个大巴掌甩在蒙古的颜面上,话里话外的意味使得莫日根心头怒火狂烧,在场听得懂大珝文字的几位蒙古皇室则脸色陡然不好看了起来,却被极力压抑着愤怒的莫日根抬手制止了将要发泄的举动。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心中却暗暗惊疑不定,身为可汗长子,对博迪阿拉克的了解只多不少,要知晓蒙古一向奉实力为尊,和大珝皇帝任凭风浪起也高高隐于安全的幕帘后稳坐钓鱼台不同,蒙古皇帝以武服人自然需做好表率。 但人哪里又不会贪生怕死呢?博迪阿拉克也是怕的。若不是为了稳住屁股底下这个蒙古可汗的位子,他哪里会愿意上危险的战场涉险?便是如此,他这位父亲也从不到危险的最前线去,而是一向老老实实待在蒙古大军后方坐镇,身边还严密地围了近百精兵守着,只要蒙古一显露弱势,便立刻在护卫下撤退离开。 莫日根虽对此不满已久,却也不得不“夸”上一句此番严密的保护当真算得上固若金汤,可这般万无一失的防守,又怎会轻而易举便被人捉拿? 可他如今却没有太多时间犹豫,窸窸窣窣的马蹄声隐约传进耳中,他顾不得思虑态度便直接粗鲁地抓着锦甯的后襟,一把将她原先被迫弯下的背脊提起来,“我可不是在跟你好好打商量!你女人如今在我蒙古手上,若不想让她吃些什么苦头,便先将大汗放了!” 姒琹赟眸光凝在锦甯脸上,在确认她并无大碍后心中微微松了松,“莫日根,你我如今皆是互不相让,何不定一个时辰,同时放人如何?” “你少糊弄我!”莫日根一声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不便是刻意拖延等援兵来救助?!可你如今全然深陷我蒙古的包围之中,你以为你逃得出去?” 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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