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已用到透支,他那“恋情”的进度她又总是第一个吃瓜人,以至于如今对他的一切行径都见怪不怪。 宋尧山闻言挑了挑眉,独角戏唱多也累,他唱完了前因,这下也终于能继续唱后果了,于是他敛了眉目间八分喜色,右手轻压在那巴掌大的一本结婚证书上,微微沉了嗓音:“我想找下易哥。” 叶翎抬眸认真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便道:“看来谷陆璃当真是受了大刺激,所以连跟你领证前的婚前协议也忘了,怎么,打算补个婚后的?” 宋尧山点头“嗯”了一声。 “符合她人设。”叶翎又开了ipad给乔易发微信,“去工作吧,我让他待会儿直接联系你。” 宋尧山道了声谢后方才道:“好。” 他仔细揣了他的结婚证,刚转身—— “宋尧山,”叶翎在他身后喊了他一回大名,宋尧山扭头,叶翎用钥匙旋开办公桌下的小抽屉,取了个东西出来,扬手抛给他一个红丝绒的小首饰盒,平平淡淡的一张脸上笑意很暖,“当年说好的,你若是追到了谷陆璃,我给你补份礼,也算是你陪着我们从创业开始一路艰难走来的答谢。现在人虽不算是你追到的,结果四舍五入一下却也是差不多。钱是我掏的,设计是二老板做得,工匠是三老板联系的,只此一对,丢了可没得补。” 宋尧山凌空捞住那小盒子紧紧攥在手心中,一时间便红了眼圈,只觉那盒子的分量重逾千金,坠得他连心里都一并沉甸甸的。 叶翎笑着对他说:“祝——她早日能明白你,也祝你们幸福,加油。” ***** 宋尧山想秀结婚证的心思跟猫挠似得,被周一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工作压得快要爆炸。 他破天荒得在大周一晚上下班回了他父母家。 宋尧山上头三个亲姐,如今也只剩三姐还没出嫁,依旧住在父母家。 他旋了钥匙进门,他三姐正背对着他端坐在客厅沙发上,捧着本堪比字典厚度的专业书闻声缓缓转头,隐在笨重的粗框眼镜后的呆滞眼神中似有疑虑。 “三姐,”宋尧山钥匙在修长食指上旋了一圈,语气轻快道,“妈呢?” 宋家三姐嘴都没张,抬手给他比了比厨房。 宋尧山见怪不怪地一点头,步伐比语气更轻快,直接往厨房里飘着去了。 宋三姐凝着他背影,歪着脑袋继续沉默:“......” 宋家四个孩子各有各的特点,原本性子各不相同,宋尧山小时候也淘,但没淘两年,就没得淘了。 宋父思想完美承袭来自中-华文化中的糟粕部分——重男轻女,宋尧山是父母丢了国企工作、家里又东躲西藏六七年、辗转乡下超生第三胎才不易得来的唯一男丁,在宋父眼里,他生来使命便是要光宗耀祖的,退而求其次的标准也是——不能比家里女孩儿还差。 宋尧山自打入了学,功课就必须得强过三个姐姐,大姐沉稳,二姐聪慧,成绩自然不错,但却并非不可超越,一门心思只埋进书本的三姐才是宋尧山童年里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 宋家大家长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又是典型中-国式望子成龙教育的代表人物,宋尧山次次考试比不过三姐就得挨顿揍,他记吃也记打,久而久之也就跟三姐一般上道,眼里只剩下学习,其余什么都不敢往心上放了。 俗话说男孩儿不淘没出息,等宋家二老意识到宋尧山乖顺到诡异时,这小儿子已与大他两岁的三姐似一对孪生姐弟,木讷呆滞不善交际,的确往宋家二老所认为的“没出息”的那方面长着去了。 二老正愁得不行不行,却不料峰回路转,宋尧山出去工作没几年,又往“有出息”那方面长着回来了,简直人生处处是惊喜。 宋尧山进了厨房,只觉满室飘香,宋母正站在灶台前围着围裙炸带鱼,油锅里噼噼啪啪地响,宋母闻声回头见是他,还诧异地“咦”了一声,颇不客气道:“没你的饭,你回来干嘛?” 宋尧山眼珠愉快而狡黠地转了两圈,手从兜里出来,两指叼着结婚证往她眼前快速一扬。 宋母年岁大了,眼也老花,什么都没看清楚还“呦”了一声故意配合他演出,稀奇地道:“啥玩意?方的番茄啊?” 宋尧山得意洋洋得把结婚证“啪叽”一声打开,小心翼翼地攥着它,展臂把它重新悬在一个老人家能看清的位置上,笑得见牙不见眼得跟老人家腆着脸卖乖道:“我给您老娶了个儿媳妇回来。” 宋母:“......” 作者有话要说: 三代人都不懂爱,也都互相不懂对方,但问题就是——他们都认为自己很懂,认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