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润竹是她的亲亲闺蜜,实际上的。 我常常觉得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的关系都过于浅薄,像我和她,我只能说出数百字数千字,仍然觉得不够,这才是真正值得纪念的关系。 可是再度相遇,好像有什么脱节了。 她与耿润竹之间,即使她出国那么多年,即使她已经成了社会人员,他俩依然有一箩筐的话可以说,这让饭桌上的我和另一个男人如坐针毡。没有传说中的生疏与隔阂,没有攀比与嫉妒,仿佛回到了一颗糖就能满足的岁月,这让我为之惊诧,甚至觉得,社会学的书籍都是骗我的。这世上那么会有如此特立独行的女孩。 在中二的年纪里,我以为整个班里乃至整所学校只有我们两个是同类人,可是跳脱了中二的影子,我才发现,我一点都不认识她,我只是活在一段自以为是的记忆里。 不论是童年的糖果,还是记忆里的精灵宝可梦。糖果会溃烂,而皮卡丘会离开小智,一人一鼠各过各的生活。没有什么是经久不衰,长长久久。 只是有些可惜,回国的日子只有半年。 但这短短的半年里居然让我解开了幼时最苦恼的一道数学题,也算是颇有收获。幼时的记忆朦胧,不记得争抢过的零食玩具,只记得那时的沈一泽就已经很是可恨,等到都成年了再回头望,原来那时的他也就一般可恨。 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我颇有些想笑。但长久的静默让我很难笑出声来。这小小的一间两人居室现在是我一个人的天下,平时我最喜欢的就是静默的孤独感,可在此时此刻,我竟觉分外难熬,很想找一个人大吵一架,打破我长久以来紧紧贴在脸上的冰霜面具。 是很久没有过的感受了。 行李箱我昨日就已经理好,放在屋角晒月亮。一切离开的准备都已经做好,只等着我这个人消失在这里,我的使命就算是达成了。 昨日沈一泽喝多了,非要抱我。一屋子的大男人,我看着都眼晕,但可能是因为过多沉溺酒精的关系,我竟然也让他抱了。所有人都迷迷糊糊,希望没有人能够记得。 他在我耳边呢喃什么谢谢我,我不知道他是在谢什么事,到底是这几个月实验室里的互帮互助,还是擅自撒手,还是小时候对冉冉的照顾。每件事都不值得他谢,都是我心甘情愿罢了。可是我不想和他说,这些话有些矫情,我宁愿让他心有愧疚,当然,他很大可能不会有。 实验室的人其实都很不错的。在国外待久了,什么都是一个人,即使是团队荣誉,也都仔仔细细地分割开来,每个人领一份,实在有些古板。可是遇见了老宋,进了他的实验室,我只当是我多交了几个朋友。现在看着这些朋友为了我醉,我这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的情绪。有些难得。 至于冉冉。 我脑子里再度慢慢浮现出那个小女孩的影子。扎着两个辫子的,后来变成马尾的,再到现在的不长不短的卷发,不同的样貌汇聚在一张底稿上,是一个笑容可掬的小姑娘。 我不知道这个小姑娘何时会变做一个小妇人。但不管她变作什么,我最多也只能隔着网线看看了。反正沈一泽发请柬我是绝对看都不会看的。若是她亲自给我发了请柬,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只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被沈一泽知道,他真的很喜欢骄傲。 昨夜的笙歌还在眼前晃着,平日最不喜这样气氛的我,今日竟还有些留恋,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吧。人们常可以将故意遗忘的过去的日子当作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从前我常常鄙夷,可到了今天,我竟发现,我也隐隐约约要有这个老年人征兆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也不该是我说,这应是m国医生的职责。 就这样吧,明天我还要赶早班机,要早起。 第56章 第五十五颗 沈一泽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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