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涛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尘肺病三期的病人就没得救了,任何治疗都等于是苟延残喘,只是给病人争取一点时间而已。这个病人已经进入二期,如果再伴随肺癌之类的并发症,他担心账本竹简会给出一个“天收之人”的诊断,那个时候不管这个病人的身上有多少善念功德,他都治不了,只能给病人争取一些时间。 白婧看宁涛皱眉,揣测道:“行不行?不行的话就换一个病人,反正登记了很多,你也不用去见他。” 宁涛说道:“来都来了,也算是一种缘分,先看看再说吧,对了,为什么选择他?” 白婧说道:“我问过他做过些什么好事,他说他老家是山里的,孩子们上学需要过一条河,那条河水不深,但很急,他觉得孩子们过河很危险,就自己伐木修了一座简易的木桥。这事已经三年了,我估计他自身就有一定的善念功德,所以才选择了他。” “修桥铺路都是善举,我更要去看看他。”宁涛说。 两人说说聊聊来到了一道房门前,白婧伸手敲了敲房门。 “谁啊……咳咳咳!”屋里传来了一个剧烈的咳嗽声。 白婧说道:“我是跟你聊过的宁太太,我带我的丈夫宁医生来看你了。” 嫁人了,身份变了,称呼也变了。 房间里传来了踩着拖鞋走路的声音,然后一个面容枯槁的男子,三十出头的年龄,头发乱糟糟的,一双眼睛也没有精神。他一开门,屋子里顿时飘出来一股棉絮发霉和中药的味道,熏得白婧皱眉不已。 宁涛唤醒了眼睛的望术状态,这一看顿时露出了笑容,这个曾善才的先天气场里有很明显的善气,凭他的经验,身上少说也有两三百点的善念功德。不过,这个曾善才的情况确实很糟糕,他的先天气场里对应肺的两部分已经灰黑一团,了无生机。 曾善才认出了白婧,慌忙将手拿到衣服上擦了擦,小心翼翼地向宁涛伸出了手:“宁……宁医生……你好。” 宁涛结束了诊断,握住了曾善才的手,关切地道:“曾先生,你得了尘肺病,肺功能本来就很差,为什么还住这种地方?这里空气不流通,会恶化你的病情。” “这里便宜。”曾善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窘迫,跟着又说道:“不要叫我曾先生,不习惯,我小名叫石头,叫我石头就好……可我、我没钱治病……” 宁涛微笑道:“你年长,我就叫你曾大哥吧。我给你治病不收你的钱,进屋再说吧,我给你诊断诊断。” “请进、请进。”曾善才慌忙让开了门,又窘迫地道:“这里脏,我……” 宁涛已经走了进去。 白婧也跟着走了进去,她也只是乍闻道难闻的气味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时候她的神色已经很自然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宁涛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如果不是嫁给了宁涛,这种地方她肯定是不会来的。 曾善才的屋子只有十平方的样子,堆满了杂物,屋子里就只有一张床,一张小桌子,还有一只塑料凳子。宁涛和白婧进了屋,他想请宁涛和白婧坐,却少了一只凳子,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宁涛一屁股坐在了脏兮兮的床上,然后说道:“曾大哥你过来坐下吧,我给你诊断一下。” 曾善才坐到了宁涛的旁边,将一只手放在了被子上,他以为宁涛要给他把脉,宁涛却往他的手里放了一只竹简,他好奇地道:“宁医生,这是……” 宁涛用竹简压着他的手,一边等待结果,一边说道:“不用紧张,我看病和别的医生不同。” “那是,宁医生你是神医……咳咳!”一句话没说完,曾善才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宁涛拿起了账本竹简,打开看什么的诊断。 账本竹简浮现出了内容:曾善才,丁卯年四月初十生人(1987年),苦善之人。首善孝敬父母计10点善念功德,慈善修桥铺路一起计276点善念功德,三善愿为家人苦,不辞辛劳,任劳任怨十五年计30点善念功德,一身有善念功德316点。然前世造孽,乃天收之人,不可开善念功德处方契约。 宁涛的心顿时一沉,眼前这个曾善才才三十一岁,却已经为了家人任劳任怨干了十五年的苦力活。他不仅孝顺父母,还修桥铺路,可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居然是天收之人,不可治! 前世造的孽今生还,难道这就是这个世界上那么多恶人坏人活得很滋润,很多善良老实的人却饱经磨难甚至是摧折的原因吗? “家里……都还有什么人?”宁涛的心里有些难受。 曾善才说道:“我爸我妈,还有孩子。” “你妻子呢?”宁涛问。 曾善才的嘴唇颤了颤,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离了,都离了一年多了。” “为什么?”宁涛感到有些好奇,在他看来这个曾善才是个善良的人,长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