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八九不离十,特别工作人员都受过相关训练,可以分辨言辞的真假。以h自己的眼光来看,k是把她躁动的心态给摸透了。 “可以,但有个问题得先问问你——u盘打开过吗?” “没有,我们没有碰到过电脑。东方快车号不提供,旅途又太动荡。”李竺自然地说,是真话。“我要这件事完全过去——所有细节都过去,它就没发生过,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知道,包括——” 她梗了一下,没法说下去了,好像要出口的话难以启齿。h不禁暗笑,他主动说,“包括特洛伊的事?” 罪恶感和慌乱从她眼中一闪即逝,李竺忽然有些躲闪,唉,初次杀人通常都是这样,总觉得负着什么债,“……对,包括特洛伊的事。” 她低低地说,但很快又大声起来,为了弥补刚才的弱势,反而加倍强硬,“我要一份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你们做给我,证明事发时我在伊斯坦布尔——包括视频监控证据。完整证据没到我手里的话,免谈。” 这是谈判,不是单方面的要求大会,h不禁微愠,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要求有些棘手,也因为她越来越强硬的态度,这不是他乐见的走向。 “看来她根本就不信任我们,她担心我们不会让她那么轻易地离开巴黎。”k在耳机中评论道,他沉吟了一下,“她太慌张了,已经无法自控,不能让这节奏继续,控制一下,否则她会不断提出更离谱的要求来试探我们的底线。” 正是被纯粹的慌张和恐惧驱使,她才会私下出卖同伴,h同意k的看法,李竺正处在轻度的崩溃中,她想追求的安全感注定无法从他们身上得到,这样的谈判不可能有结果。 “这要求很难。”他说,语调平静,直视李竺,用肢体语言传递着安抚,希望着能奏效。“但我们会努力——我们需要一段时间准备。” 李竺顿了一下,像是想要发火又强忍住——她的表情慢慢有所变化,看得出来,这个突来的挫折让她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控。 “当然,在到达巴黎以前你们有足够的时间。”她说,低下头看看表,又匆忙起来。“只有一晚上了,最后时限是今晚的晚餐——但不要和我说话,傅展有点动疑心了,他一直怀疑你有问题。不要有眼神接触,不要特别注意我。”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脸上有条肌肉抽动了下,“他……是个特别危险的人,我不想冒风险,我受够风险了。” 这确实是她的真心话。h能感受得到,有那么一小会儿,他像是进入了李竺的角色,确实对她产生了同情:跟在傅展身边,滋味也许不会比同他们缠斗来得更好,如果被他发觉不对,这男人可能的确会为了消灭风险,把她处理掉。 而这当然是不可接受的,这也就意味着u盘为他们所得的可能性又一次变小。 “好的,”h说,“我们能想出点暗号——” 他思忖了一下,“今晚你能到酒吧车厢来吗?” “不能肯定,他之前过去只是为了观察新上车的乘客,在威尼斯没人上车,到巴黎也只剩一晚了,没必要继续观察局势,也许吃完晚饭我们就会回去卧室。” “那就在晚餐车厢。”h决定,“如果东西准备好了,我就点一杯可乐——当晚,你会拿到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你需要的所有东西。如果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我就点杯鸡尾酒,意思是,明早在巴黎火车站你可以拿到那东西。” “如果做不到呢?” “那我就点杯罗曼尼康帝。”h说,他情不自禁,想开个小小的玩笑,“我见过你的身手——人在死前总得喝杯好酒,不是吗?” 李竺像被蜇到一样跳了起来,对他怒目而视,但又很快压下怒火,匆匆看眼腕表,草率地说,“那就这么定了,我走了。” 她一路冲出餐厅,脚步踉跄凌乱,h(和视网膜辅助系统背后的k)一起目送她消失,k评论道,“看那些服务生的表情,又一个东方快车号的传奇故事。” “我们怎么选?拜托,别选罗曼尼康帝。火车打斗实在太俗套,现在的电影都不爱拍了。”h说,这次小小的会面让他胃口大开,任务结束的曙光就在前头,他决定多吃一片吐司。 “你怎么看?” “照我说,我当然选可乐,就按她说的完成交易,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个u盘里装着什么,让她回去又有什么大碍呢?”h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他不否认此举藏有私心,只要在这里完成交易,善后就不是他的事了,他现在最想要的是把u盘好好拿到手里。“你也看到了,她完全慌了神,在极致的恐惧下开枪杀一个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