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u盘里是什么,这也说明密码并不困难,扫一眼输入过程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唾手可及…… “巴黎曾有个安全屋,但在歌剧院事件中被攻破了。”安杰罗的难过有原因了。“几个蒙面人就这样挥着枪冲进来,他们没杀人——也许是不愿在新闻上行出现,扯出疑点,给别人过多的联想。但我的好几个朋友都被毒打,而且服务器全完了——全被抢走了。整个欧洲的安全屋现在都在风雨飘摇之中。距离我们最近的洲外传输点在开罗,那是个新开设的点,不在服务器的储存列表里,相对最为安全。” “听说过那个笑话吗?满载着硬盘,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货车网速是多少?”傅展说,对安杰罗的解释,他不予置评,“现在,我们就是那辆货车。” “你们就是那辆货车。”安杰罗被逗乐了,这种geek的内部笑话真是一逗一个准,“把你们送到开罗,对我们来说是可以实现的,我们能在深网买到护照,在海关做手脚,把你们送上飞机。只要到了开罗把文件传走,你们就安全了——u盘一兑现,大人物也就失去和你们做对的动机,他们自然会转而去寻求新局面下的最优解,政治动物当然不会为了私愤继续下追杀令。” “如今的行动在表面上不存在任何文件,追杀告一段落后,大人物会扫除表层足迹,我们会确保这些清洁工作完美进行,删除那些私底下的备忘录,清空备份档案,确保此事在系统内不留任何痕迹。除了和你们有过直接接触的有限几个人,没人会知道曾发生这样的事——而这些追你们的美国人难道不知道你们的厉害吗?米兰的惨案难道不触目惊心吗?没了上头的压力,他们为什么还会追着你们不放?嫌命太长?” 他的逻辑是荒谬的,仿佛在暗示情报系统内部的官僚与麻木同其余机构也没什么不同——但并不可笑,因为现实很可能,或者说百分之百正是如此荒谬。被随意逗笑的青涩与此时的自信形成鲜明对比,在这一刻,侃侃而谈的安杰罗的确有了传奇黑客的风采,他有点遗憾地说,“所以,虽然有点不忍心——但米兰的三个探员必须死,越惨越好,只有这样,一切了结以后,才不会有所谓的战友脑子一热跑来寻仇。这是个操蛋的世界,只有你足够坏,才不会有人来欺负你。” 这一点李竺倒也赞同,她喃喃地说,“上帝爱坏小孩。” 上帝的确爱坏小孩,对美国人来说,安杰罗和他的同伴们就很坏,所以他露出有点得意的笑容,但也不免羞涩,期待地看着李竺,像是在等着她的决定。他本能地回避了傅展,应当还是有点怕他。 李竺也乐于做好警察,她沉吟了一下,微笑起来,“不得不承认,这计划我挑不出什么毛病,从各方面而言它都无懈可击。” 气氛顿时松弛下来,她语气中透出的亲近让安杰罗很高兴,借着这势头,李竺说,“但我还有个问题——” 既然现在大家已经彼此信任,她也就很随意地说,“我想知道u盘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个重要的问题,所以她用仿佛这不重要的语气来问,唇边笑意未歇,肩膀松弛,在她掌心下,傅展手背肌肉隐隐抽紧,但表面上他也没有任何异状,他们俩笑盈盈地注视着安杰罗,等待着他的回答。 ——有一点,这个坏小孩说得没错,他并不擅长说谎,即使擅长,这世上也不会有任何谎言能逃过这对搭档的眼睛。 第35章 佛罗伦萨(2) 意大利.佛罗伦萨.圣母百花大教堂 “我想知道u盘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你听说过盗火者吗?” “那是他们给我们的名字——这本来是个无名组织, fbi、cia、kgb, 是他们为了称呼方便,给我们选了普罗米修斯这个名字。从某种意义上说, 是他们赋予了我们存在的目标。一开始, 我们聚在一起只是因为有共同的兴趣,在我们随意地做了一些事儿以后,情报机关开始这么称呼我们,反倒给我们带来了使命感, 是不是挺讽刺的, 他们一手铸造了他们最大的敌人。” “从诞生的那天起, 黑客就是信息自由的信徒, 我们想要改变世界, 我们的确改变了世界,这就是普罗米修斯的信条。我们发明了互联网,我们发明了智能手机操作系统, 发明了网银和比特币,未来是互联网与人工智能的年代, 也是工程师的年代,普罗米修斯想要做的就是帮助社会尽快过度到下一种文明形态。” “什么形态?” “至少不是财团和政客高高在上,吸取社会脂膏的形态。”安杰罗语气安详地说,“互联网深处什么都有,只要你挖得够深,就能看到许多当权者不希望你接触的材料。这世上有绝大多数人都不会面对这个现实——我们的和平与富足是建立在无数战乱与血腥、贫穷之上的,我们穿戴血钻, 使用钶钽铁矿做的苹果手机,你用的每部手机里都有非洲奴隶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