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觉得孟芃芃这时候的笑容应该是发自内心的,连面色都在下午的阳光里显得柔和。孟芃芃身上沉重的担子好像去掉了一点,整个人都活泼起来。 而白杨站在一楼空旷平地,孟芃芃扔下来一本,他就眼疾手快地从书堆里捡起来那一本,忙得不亦乐乎。 从楼上落下来的纸片太多,白杨一不留神,身上就挂了许多纸片,他也不急著抖落,灵活地窜来窜去,捡起一本孟芃芃的书,就对著孟芃芃咧开嘴露出笑容。他笑起来很好看,带著清透的天真,让人觉得温暖。 高三的严苛让白杨并没有胖回去,甚至更瘦了几分。他和周自恒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类型,周自恒桀骜傲慢,五官精致工整,白杨胆小和善,轮廓清秀文雅。 但白杨和周自恒一样努力刻苦,明玥相信,白杨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孟芃芃资料太多,一本本慢条斯理丢,丢了许久。 但白杨依旧乐颠颠捡起来就当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白杨身手了得。”明玥在看了十几分钟后,认认真真评价。 “他说要把孟芃芃的笔记收藏起来,当成传家宝留下去。”周自恒解释,又不免夸赞一下自己,“我的身手更好。”他扬著下巴补充,“能翻进北舞的围墙。” 明玥低头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周自恒:“那你的书呢?是带回去还是也扔掉?” 周自恒摇头:“我爸他说这些书不能扔,他待会开车来搬这些书,顺便把我们也接回去。” 周冲这一段为著儿子高考,公司的事儿都抛开了,整天就穿个大背心大裤衩,耷拉一双拖鞋,大热天就等在铁门外等著送饭,时不时和同来送饭的家长们唠唠咳,磕磕瓜子。 显而易见,在周冲的逻辑里,儿子永远排在第一位。 怎么会是……搬书,顺便把周自恒接回去? 带著这样的疑问,明玥皱起眉头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周自恒正按照尺寸大小整理书本,闻言手下一顿,抬起头,拍拍书的封面,一本正经:“我爸说,要把这些笔记和资料都留下来,好好保存,以后得给他的孙子,知识是一种财富。” 他认真起来,眼珠子像是琉璃一样亮,刀裁般的浓眉显出气势,明玥从他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于是很轻易地把这个“孙子”和她自己联想起来,她绞著细白的手指,努力掩饰喜悦和羞涩的情绪,但还是有一丝从语气里带出来:“周叔叔想得……可、可真长远啊……” 这是一句场面话,也是一句奉承,周自恒青出于蓝,脸皮比周冲更厚,他面色不改,依旧正儿八经地说:“我觉得我比他想的更长远一些。” 怎么个长远法? 他严肃地抿著唇,道:“你的书也应该一起搬回去,因为我无法确定,以后我们生的,是一个捣蛋的男孩,还是一个和你一样可爱漂亮的女孩。” 精.子决定性别,男女各有二分之一的可能。生物书上用示意图清清楚楚地表示这个过程。 周自恒说得很有道理。 但明玥却没有办法把注意力集中,脑袋一片空白。 “以后我们生的……” “以后我们生……” “我们生……” 他怎么能……就想到了生孩子的问题上了呢? 周自恒看到了她的脸红,动了动喉结,严肃表情破功之前,把话说完:“如果男孩和我一样,我会鞭策他好好读书;如果女孩和你一样爱跳舞,那就得靠你好好教育她,把你艺考的资料和笔记都给她。” “这也……太长远了吧?”明玥呐呐,脸色酡红。 这哪里只是“更长远一些”? “不远了。”周自恒把桌上和课桌里的书清理完,用绳子捆起来,之后双手握住明玥的手。 他的手大,她的手小,一个有力,一个柔软,截然相反,但很契合。 “我上生物课的时候就老是在想这个问题,所以那段时间我都不怎么敢看你。我把这一课学得很好,可惜高考没有考到。”他的语气甚至有一点惋惜。 明玥没有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她能感觉到周自恒在作怪,用食指勾著她的掌纹。明玥小声说:“还好没有考,因为我学得不好。” 她这是一段气话,精.卵结合是复习重点,哪能不好好学? 但周自恒没有拆穿她,顺著她的话往下说:“学不好也没有关系,以后你会亲身体会到。” 他低头凑近她的耳朵,不让周围人听见,轻轻说了一句: “我亲爱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