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湿发沐浴阳光、闪过熔金般流光,将银灰色的双眸也染上暖色的金。 “怎么了?”你歪着头不假思索的问。 “……你这样,就很好了。”现名为久次良的妖怪这样说,忽然将你揽在了怀中。 你于是被他扯入阴影中、被连血液都冰凉的妖怪紧紧的抱住。 你本想挣扎,可看着他的眼神,却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那既非怜爱、也非宠溺,与你曾见过任何一种目光都不同,却也蕴着比任何一人的目光都深重而悲哀的珍视…仿佛你是什么遥不可及的、小小的脆弱物件似的。 他胸前的伤痕一样很粗糙。 你抬起手抚过他眼下的刀疤,触感是相同的。 久次良握着你的手,低低的叹出一口气。 “……鲛姬不需要长大。”人类妖怪垂眼望着你,纯白色发丝与你身后湿润银发纠缠不休。 身后繁阴高树投射暗色,将他的面容蒙上晦涩难明的阴影。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他不明缘由的、强调般重复了一遍,与其说是叮嘱你,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 你实在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迷惑不解的眨着眼睛看他。 你看见人类妖怪平平抿着的唇角忽然苦笑般勾起不高不低的弧度,随后眼前被冰凉的苍白覆盖。 是他的手掌。 你仍没反应过来,便感觉额前一凉,有什么压过湿凉的发丝、平静而柔软的贴合肌肤。 一个、凉凉的额头吻。 * 久次良在树荫下独自站了一会儿。 他其实不该待在这里,但短时间内,他不是很想动弹。 那个轻柔的额头吻结束后,少主恰如其分的出现在了海边——他不是很确定少主有没有看见。 作为少主的忠实属下,他对少主一向很了解,暗地里甚至常常和七人岬嘀咕少主每个微表情的意味,可谓是研究的相当透彻了。 但他还是无法确定少主究竟有没有看见。 其实他站在这里担心这种事很没意义。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事实上,他和你的关系一直相当不错,如今久次良——他还不太习惯自己冠上友人名字的事实,但藉由此事可以让他永远记住这份被背叛的冰凉怒火,他也就心甘情愿、甚至虔诚的接受了少主的赐名——方才离开不久,他出于各种情绪对你做出那样的表现,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他还是觉得不安。 这并非是由于担忧少主会做些什么——他坚定的相信少主绝不会因此改变对他的看法,既然当初少主能够将信任交付于他,此刻也必然不会收回这份仁慈的馈赠——而是对他自己出乎意料行为的不安。 银发的少女海妖总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好像无论什么都无法打破那张不谙世事的面孔、向来用全然信赖喜爱的银瞳望着他……他很喜欢被这样看着。 大家都很喜欢。 尽管有听说你与自己分别获得了巨鲸血肉与骨骼的馈赠,你也因此觉醒了成人体态……可展现在他面前的,仍是那个精力旺盛的小鲨鱼。 他并不觉得你有长大。 可他还是在那一瞬间——银色的、近乎剔透的海妖含着他的手指,温热又湿润的舌尖漫不经心划过粗糙伤痕,锐利牙齿轻描淡写的刺入肌肤——藉由那份疼痛与濡湿的混杂体感,因窥见残酷魔性的一角而莫名悸动了。 ……这太奇怪了。 他分明清楚你与少主间的关系,也仍然忠心耿耿的守护着铃鹿山、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