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给报销二等座,这差价也不知道贵不贵。 没等他想好,聂桐已经拿出钱包, 站起身:“我先去问问列车员还有没有多余的商务座票。” 两分钟后,聂桐噔噔噔跑回来,扬起手里的票冲汪海挥了挥:“补好啦, 汪老师咱们过去吧。” 她边说边取下行李箱,见竹北也跟着站起,这才佯装懊恼地拍了下脑袋:“骚凹瑞~忘了说,就只剩下最后两张商务座了, 竹北你先坐这,下车咱们出站口见。” 竹北闻言,极轻地挑了下眉,给汪海让路,在汪海叮嘱她有事随时联系他以后,点点头,不冷不热地看向聂桐。 聂桐一只手推着rimowa行李箱,一只手拎着lv的包,脸上是初见竹北时的高傲,丹凤眼微微挑起。 然后俩人一个坐下,一个转身,再没多看对方一眼。 竹北一个人占着三个人的座,感觉耳边都清净了不少,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乱成一麻的心思。 她找出手机,打开和岑野的对话框,盯着看了许久,还是没能打下一个字。 不久之前,无人知晓的教室里,岑野低头看着她,轻声说:“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直接找我——比起相信别人,也许你更应该相信我。” 她遇到了,可她却比之前更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问岑野。 他们两人就像午夜晚会上的灰姑娘和王子,在无人知晓的小区放肆亲近,彼此心照不宣,但当开学临近,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梦醒过后,他们依旧是最普通的同学关系。 竹北烦躁地阖上眼,锁屏,收起手机。 “嗡—嗡—” 手机震了几下,竹北没睁眼,摸到手机直接调成静音,而后把书盖到脸上,一动不动地继续当雕塑。 任性是想找一个角落封闭起自己,不想看,不想理,他人如何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竹北这股小性子不知耍了多久,等她拿下书睁开眼时,车窗外的天已经暗了。 影影绰绰的高楼在窗外一闪而过,偶尔闪烁着微弱的灯,和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 竹北呼出一口气,摸出手机,屏幕上是数条消息通知。 她点开,有亲妈发来的,有姨妈发来的,还有,岑野发来的。 竹北刚整理好的心情,在这个霎那,像汽化后又遇冷的水,倏地一下,被打回原形。 【岑野】:[图片]。 回完家人的消息,竹北才鼓足勇气点开和岑野的对话框,出乎意料的,里面并没有常见的问她到哪了之类的寒暄,只有一张照片。 她放大,认出是小区的篮球场。 照片里背景空旷,篮球场外是一排高大的梧桐树,树影婆娑,遥远的月光挂在枝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每晚和岑野打球的场景,空荡荡的,没有人。 竹北轻轻皱了下眉,没太看懂岑野为何发她这样一张图。 她盯着里面空无一人的夜色看了很久,放大又缩回,直到再一次细看,才注意到照片左下角有一团模糊的黑影。 是岑野。 这一刻,竹北心底像吹得满满的的气球突然被扎了一个洞,迅速变瘪,里面盛装的所有开心的忧伤的失落的情绪,通通消失不见了。 他在说:你不在,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竹北极轻地眨了下眼睛,转过头,望向夜景模糊的窗外。 许久,她打开手机,对准窗户,拍了一张照片。 夜景呼啸而过,在她的镜头下有短暂定格,而窗户下的小小一角,是同样模糊的竹北身影。 竹北点开和岑野的对话框,选择照片,按下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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