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安平侯府总是自己的家,就算后母总提防着她,毕竟也还有祖母,相较于这座阴阳怪气的李府,总要舒服多了。 她终于开口应了一声,“也好,等会儿你们帮我留意着些,等爹过来了,提醒我一下。” “是。”两个丫鬟目光中露出欣慰,应声后继续各自忙活。 不多会儿功夫,巧薇就为她梳好了头,比较简单的发髻,除过几根素净的玉簪,唯一的饰物便是那朵白绢花了,巧卉又拿来了白色的孝衣为她披上,等收拾妥当,乍一看去,正是一位楚楚动人的小寡妇。 没错,她现在就是一个寡妇。虽然嫁过来只有四个月,连房也没圆过,但拜了堂,她就成了李文飞明媒正娶的妻子。尽管她觉得自己挺悲催的,要为这样一个男人戴孝,但无论如何,她也是受过正统礼教的大家闺秀,安平侯府的嫡女,就算不为了李文飞,也不能失了爹的面子,叫婆家更恨她不是? 所以她待会还是得去到灵堂见今日到来的宾客,不仅要去,还得做出一副凄楚伤心的样子来,尽管心里本来也没什么悲伤,更多的反而是对今后的茫然罢了。 屋里头这厢收整完,膳房也把早膳送了过来,她就在自己的房里用了,预备着一会儿,好到灵堂守最后半日的灵。 自从李文飞出了事,她再也不必去前院婆婆跟前请安了。其实也不是她不想去,是她的婆母眼下实在见不了人了,三天昏过去五次,醒着也是在床上躺着。 她前几天去过一趟,这位老夫人大约是伤心过度有些神志不清,虽然人躺在床上不说话,但一双眼睛看仇人似的瞪着她,仿佛她害死了李文飞一般。她当时就气愤起来,稍呆了一会儿就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婆婆虽然平日里对她还算客气,但那全是因着爹的侯位和自己的出身,私下里她可不是没听到过对自己的埋怨,说什么“早知道她也治不好李文飞的病,还不如当初不娶,空占着个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实际一点用也没有。” 巧薇巧卉听了,当时就恨不得拉她去婆婆跟前理论,可她却拦住了,这种事还能怎么理论? 难道要把自己的不堪扯到台面上来说,说自己之所以被冷落全因丈夫是个纯粹的断袖,而非自己的过错吗? 其实她当时听了这话,心里除过也气愤,更多的却是寒凉。原来他们阖府上下都知道李文飞的癖好,独独她这个所谓的妻子,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不明白,既然他根本一点都不喜欢女人,他的爹娘为何非要给他娶亲?当初还是诚心诚意的托人来侯府说媒? 他们看中的是爹爹的势力,还是自己那个美人的称号,觉得要娶个漂亮的回家,兴许能把他儿子“病”给治好? 越想越气。 可人都死了,她再气还能有什么用,陡然失子白发送黑发,她的公婆如今才是全天下最委屈的人,耳听得前院的哭天抹泪,自己又同情起来。算了,只要他们能放自己回娘家,这些悲催的往事,就当成一场梦,不再计较了。 她用罢了早膳,自己都收拾妥当了,眼看那大好的日头已经越升越高,便起身出门,去了灵堂。 ~~ 书香门第的的大户人家,教养不是虚的,打她一进来,两个小叔子都恭敬朝她问好,要知道她才十六,比李家二公子还小两岁,但这些明面上的礼数,一家人都不曾怠慢过。 灵堂里请了和尚念经,嗡嗡浓浓好几天了,李文飞才刚二十,没有爹娘为他守孝的道理,他的两个弟弟倒是一直虔诚的跪在地上哭。徐妍名义上是长嫂,便跪在离棺材最近的地方,身后是李家其余的孩子及下人们。徐妍心里默叹一声,开始了最后半日的披麻戴孝。 跪了不到两刻钟,腿已经酸麻起来,想想还有一上午,她轻轻皱了皱眉,就听见门外响起了嘈杂声,最后一批吊唁的宾客们来了。 “李大人请节哀,令郎此番以身护主,实在令人敬佩,今日我等前来,既是寄托吾等哀思,亦是代圣上转达安抚……” “是是,老臣不敢,劳驾几位世子前来,已令老臣甚为惶恐,犬子身为王臣,纵使身死,能护得皇上安全,也是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