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如同倾辙的宫殿, 铺天盖地烟尘四起, 一股脑的朝着银霜月山呼而去, 将她淹没在其中,骨骼尽碎。 她确实是骨头他娘的要碎了,她前些日子, 被砸的那条腿, 将养了这么多天, 被银冬毛毛躁躁地一扳,银霜月清脆地听见了“咔吧——”声,已经不会动了。 银冬却还像个疯狗一样,在她身上到处乱咬, 疼得银霜月嗷嗷直叫,却动不了, 没处躲。 一直到床上的大红的锦被两人不知怎么给踹到地上了,银霜月头顶的发饰生拉硬扯的也掉在了一旁,披头散发的两个, 才终于在灯花噗噗两声之中, 气喘吁吁地对视上。 当然了, 银冬是激动的,银霜月纯粹是气的。 她嘴角都让银冬咬破了,一只腿儿不能动, 疼得直抖,但是她的手上抓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的簪子,那透明的丝线,现如今就缠在银冬青筋暴突的脖子上,已经勒出了一道很浅的血痕。 银冬则是抓着银霜月垂在肩头的喜服,被勒得满脸通红,也不肯放手。 银霜月头发披散,肩头上都是深深浅浅的印子,瞪着银冬,紧紧抿着嘴,到现在还他娘的不明白,这新郎什么时候被偷梁换柱了! 还有银冬到底是如何找到这里,又是如何找到她的!即便这些日子以来她将流水宴席弄得声势大了些,可她从未以真面目示人。 “长姐……可是要勒死我?”银冬红着眼看着银霜月,话音和眼泪一起掉下来,砸在银霜月的手背上。 银冬的眼泪总是滚烫的,和他刚才冰凉的手并不相同,银霜月不着痕迹地抖了下,不自觉又放松了一些力道。 银冬自然不能放过这一丁点的心软,立刻凑上前一些,声音十分凄凉,“长姐……冬儿找你找得好苦……” “你把手放开!”银霜月见银冬打蛇随棍上,立刻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丝线勒紧一些,让银冬吃痛。 银冬手还抓着银霜月的衣襟,窒息的感觉传来,他皱眉,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银霜月动了动肩膀,将衣服抬回肩上,这才又皱眉看着银冬,问道,“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溧水大灾,我在南川的暗桩巡查,正巧遇见你同一个女人坐在一处院中,”银冬丝毫不隐瞒,“刚巧那人是易容高手。” 一眼便看穿了银霜月的伪装。 银霜月回想了一下,她确实刚好一点的时候,有两次被容娘弄到外面晒太阳,这也太巧了,暗桩探查灾情,朝人家院子里面扒什么眼!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暗桩! 银冬看着银霜月懊恼的神色,想到了什么,不管脖子上致命的丝线,连忙低头看向银霜月的腿,“长姐腿伤可好些了?!有没有找好的医师看过?骨头没事吧?” 银霜月跟着银冬低头的动作,连忙放松丝线,还是把银冬脖子上的血痕勒的深了些,顿时懊恼地斥骂他,“滚蛋!本来快好了!让你刚才发疯又给扳扭了!” 银冬顿时愣了下,面上露出心疼神色,心中却想,扭了好,省的长姐又惦记着要跑。 两人对峙着,片刻后银冬又开口,调子又软又绵,“长姐,这半年,你过得好吗” “好着呢!”银霜月气呼呼,“你不找来我再等半年,孩子都生了!” 进屋的时候,银冬嫉妒得快发疯了,但是此时此刻,他被银霜月勒着命门,却听了这样的话也激不起什么妒忌了。 要是刚进屋的时候,听到银霜月这么说话,银冬能活活呕死,但是这会听见了,却没接银霜月的话茬,而是自顾自的说,“我过得一点也不好,没有一刻不在思念长姐。” “少酸!”银霜月嘴唇疼,没好气道,“日日夜夜想我还胖了一圈?” 银冬顿时委屈地鼓起了脸,“是长姐说喜欢身量高的!我才多吃了一些想要长高……”谁知道个子没长,肉倒是长了一些。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