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都没能听出太医话底的暗示,反倒以为人家是因为阿愁的身份而故意怠慢,于是转眼就又给阿愁请来一位更有名的太医…… 如今正是正月里,阿愁这么个小人物自然没个什么要紧的应酬, 李穆却是不同的。且不说广陵王夫妇不在京城,作为留守在京城的王府小郎君, 他们除了要替广陵王夫妇尽到一方蕃王应尽的职责和义务外,各人身上也有自己相应的职责和义务的。更何况,那二十三郎自除夕随皇帝祭祀过天地后,就被皇帝留宿在了宫中。这种情况下, 整个广陵王府都再不可能过个安生的好年。 因此,这一段时间里,除了应有的当值外,其实李穆的应酬也极多。 可因为他心里总记挂着阿愁,便是有什么应酬或者当值,他也都只是来去匆匆,并不跟人深交。 与此同时,那十四郎李稷,却在知道无缘太子之位后,立时就将目光瞄上了广陵王世子之位。 在听到香草和兰儿偷偷议论着十四郎跟朝中诸臣来往密切,偏李穆因着她的缘故几乎要闭门谢客时,不得不说,阿愁内疚了——别人不知,阿愁却是知道的,那个世子之位才是李穆一直想要的。 当李穆再次从某贵勋府的年酒宴上早溜回来看望“病中”的阿愁时,阿愁忍不住道:“你忙你的去,不用总来看我。” 李穆含笑看看她,回手接过香草端来的补汤,又熟不拘礼地往她的床头一坐,那架式,叫阿愁差点以为他是想要亲手喂她喝汤了。 顿时,阿愁吓得从靠着的大迎枕上坐直了身体,瞪着一双小眼警惕地看着他。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刚从树上窜下来,却突然发现面前有个人的小松鼠一般。 李穆好笑地又看看她,示意兰儿搬过一个矮几放在阿愁的膝上,然后将那碗补汤放在矮几上,看着阿愁笑道:“你别替我担心了,好好养病才是最要紧。瞧瞧,这才几天,人都瘦了一圈了。” 阿愁:“……” 装病得有个装病的模样,所以…… 好吧,她给自己上了点妆。 阿愁飞快地从眉下瞟了一眼李穆,略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喝那甜汤,一边道:“我听说十四郎那边动作频频,偏你倒闭门谢客了。这不要紧吗?” 李穆倒也不瞒她,一边看着她喝汤一边答道:“虽说宫里已经放了明话出来,可到底还得等正月初六开印以后才会有诏书下来。这之前,做什么都容易引人误会,倒不如什么都不做的好。” 大唐自来爱个风流气度。恰如那李穆所说,虽然那正式诏书还没有下来,可好歹皇帝已经开了金口,这件事便等于是再没个变数了。偏李稷此时动作频频,知道的自是知道他已经改了目标,可那不知道的,却是很容易就会以为,他这是为了那已经有所属的太子之位在做最后的挣扎……这番行径落进宫里那位的眼里,不免就会觉得他这人不知进退,落个下乘了。 想明白李穆话底的意思,阿愁不由就敏感地又看了他一眼。若说之前见李穆总围着她转,甚至都到了耽误正事的程度,阿愁多少还有些感动的话,这会儿他这么一解释,倒叫阿愁疑心这家伙是在一箭双雕了——既向她卖了好,又对外做了一番高姿态。 这么想着,阿愁心里的那个小恶魔又张开了翅膀。 她垂着眼,默默喝着补汤,直到将那碗汤喝完,才放下碗,又看看急急撤了小几和汤碗避出去的香草和兰儿,然后叹了口气,作无力状,靠着那大迎枕,问着李穆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直问得李穆一阵抬眉,询问地看向她。 阿愁盯着他的眼看了一会儿,才道:“之前你说你喜欢我,又说这件事跟我无关。可我想来想去,这件事怎么着也不可能跟我无关。就如那天我劝小郡主的话一样,没有人的付出是不想回报的,我也不信你喜欢我,不求我的回报。” 她停住话语,目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