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已经和广陵王井水不犯河水多年的陆氏王妃,却是不得不带着那位小郎在广陵王面前出没了好几次,且还特意引着那喝醉了的广陵王当众应承了要立那个小郎做世子的话。甚至在他们夫妇应召回京的船上,她还特意又向广陵王巩固了一遍这个承诺。 就在陆氏王妃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她却是忘了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广陵王,从来就是个不靠谱的! 这边才应承了她,回头那位大王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个精光。甚至在皇帝也问起这件事时,那位广陵王没能想到他答应王妃的事,倒是立时就想起王妃总因这件事打扰他的雅兴的事来。于是,禀承着自小养成的习惯,广陵王毫不犹豫地将这“立嗣”的麻烦事甩给了他那万能的大哥。 当陆氏在宫外得知这个消息时,一切已经是东流水了…… 看着眼前的李穆,陆氏心头不禁一叹。要说起来,她最不想要的世子人选,大概就是这精明到骨子里的李穆了。虽然这几年里,李穆并不在广陵城里,可之前二人因利益交换曾打过不少交道,陆氏早认识到,这二十七郎虽然年纪小,可那心智手段却是一点儿都不比他那总爱扮猪吃老虎的皇伯父宣仁皇帝差上多少! 李穆这“孝子”携着圣旨一到,原本因为对那世子之位有些念想才不得不在灵前作态的陆氏,顿时就称病不出了。 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虽然如今的广陵王不称她的心意,可她的天地从来就不在王府外面,只要将来的广陵王妃称她的心意,她一样能在王府里活得如鱼得水。 于是,当李穆一边在灵前举哀,一边安排着送广陵王的灵柩回京都皇陵安葬诸事时,陆氏王妃则悄悄在娘家那些子侄辈里替李穆物色着新娘的人选。 当然,这些事李穆并不知道,他正一边忙着做孝子,一边忙着偷偷替阿愁做“打手”。 自李穆回到王府后,他和阿愁就再不能见面了。因为如今才刚刚袭爵的他,身后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正盯着抓他的短处,所以他是半步也错不得。就连那担着信使之职的狸奴,都不敢直接把李穆的信送到阿愁的手上——他都是先拐去隔壁李穆的别院里,然后再翻墙去阿愁那里送信。 从阿愁的信里得知吉祥的遭遇后,李穆给出的主意是:让吉祥以绣娘之名留在他的别院里。倒不是他不想替阿愁和她的朋友出气,而是如今的他动辄得咎,在这个节骨眼上更不能授人以柄了。 至于从郑家消掉吉祥户籍,等他忙完了先王的丧事,立稳了根基,再来处置也不迟。 不过,就李穆看来,其实这件事便是他不出手,那家人只要得知他如今已经是铁上钉钉的广陵王,只怕就再不敢找吉祥的麻烦了,甚至反过来,可能还会再次因为吉祥跟阿愁的关系而缠上吉祥。 对于李穆的这个判断,阿愁也深有同感。于是她和几个小姐妹一商量,便决定让吉祥藏在李穆的别院里养伤。为免麻烦,若是那郑家人真找过来,她们就全都矢口否认曾见过吉祥。 事实证明,李穆和阿愁真个儿是一点儿都没看错郑家人。 那现任的广陵王李穆扶柩北上才刚刚离开两天,一直偷偷躲在暗处的郑家大郎就带着他的母亲找到了季家。 恰巧当时果儿也在,见了那郑家母子两个,顿时一阵连嘲带讽。 “当初阿愁要带吉祥回来时,你们一家可是当着小郎——啊,不,如今已经是大王了——你们可是当着大王的面,口口声声说吉祥跟你们家大郎有婚约的。怎么如今婚事成了,新娘倒换了个人?!这也罢了,你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自不好插手过问。可吉祥怎么着也是我们的姐妹,偏她如今是在你们家里出的事,我们不去问你们吉祥的下落,你们倒反过来怀疑是我们藏了人。要叫我说,我还怀疑你们是悔婚不成,背后偷偷打杀了吉祥,又杀人埋尸呢!怎的?要不要我们去官府报个案,让官府好好查查这是怎么回事?!” 阿愁也冷冷笑道:“听说如今你家大郎身上也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