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荏说,“那是我的盆。” “林雁行抢你脸盆干嘛?”室友问。 陈荏说:“……我也不知道。” 他抓了个镜子看自己的脸,有点儿红,但表情还算冷静,难道是刚才他那一眼太炽烈太惶惑,泄露了内心,把林雁行吓跑了? 又过了几分钟郁明回来,说林帅哥把脸盆往自己课桌上一墩,还不许别人碰,然后就出去跑圈了。 陈荏心想这下好了,我还得拖着病体去回收我的盆! 他穿好衣服撑着郁明的肩膀起来,在对方的搀扶下蹦了几步,这才发现宿舍门外墙上靠着一副拐杖,林雁行巴巴儿地赶来,就是为了给他送这个。 他架上拐杖,一时间心猿意马,难以形容。 郁明说:“哟,林雁行还挺孝顺的。” 陈荏说:“他抢我脸盆,孝顺个屁。” 他艰难下楼,郁明在一旁扶着,结果刚下了几节台阶,郁明一脚踩空,差点儿拉着他一起滚下去。 他好不容易手撑墙壁稳住,惊魂未定:“明子,你这下盘怎么回事儿?” 郁明连声说“失误”,又要来背他,他再不敢了,只说:“你走前边。” 两人缓慢移动,陈荏每下一步都小心翼翼,虽说是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了,身体又比较协调,但架拐还是第一次,他拿捏不太准。 忽听郁明“哎”了一声,陈荏抬眼望去,只见林雁行三两步便迈上了台阶,站在他面前。 “??”陈荏不解。 林雁行一躬身把他抱了起来。 陈荏叫道:“又来?!” 林雁行也不答话,抱了就走,郁明跟在后面追:“哎哎,拐杖掉了!” 陈荏在林雁行耳边低声说:“放我下来,宿舍楼人来人往的,我不要面子啊?” 林雁行声音发沉:“瘸逼还要面子?” 陈荏急了:“你好歹换个抱法,公主抱算怎么回事儿?” 林雁行便放他下来,两臂一拢抱住他小腿抬起,顺势把他放在臂弯上,显得更奇怪了。 一群同学在楼梯上与他们擦肩而过,个个看西洋景似的面带笑容。 “……”陈荏仰天长叹,心想我怎么没趁早摔死?留着这多愁多病身在公共场合跌份儿! 林雁行不在乎,他反正走哪儿身上都黏着视线,都给人盯习惯了,众目睽睽之下照样面不改色。 他将陈荏抱下三楼,放在宿舍楼下大堂的平地上,问:“医生说要多久才能好?” 陈荏臊得都不想搭理他,但又怕他有更过分的举动,只好据实说:“医生说我年轻,一个月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但不能跑和跳,只能走路,擦伤的话一个礼拜就行了,最多结痂那几天难熬。” 林雁行说:“那你不能每天跑三公里了。” 陈荏总算把羞惭暂时压下去,问:“你怎么知道我跑步?我跑的时候你大概还没起床呢。” 林雁行闷头,心想你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的事儿你都知道吗?我费煞苦心你看得出来吗? 陈荏拍了拍他的肩:“走吧,回教室。” 他笨拙地架拐行走,林雁行在后边亦步亦趋地跟。 陈荏不时回头看,说:“你弄得我好紧张,你就不能先去吗?” 林雁行于是越过他,走了几步又停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