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陈世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嘴角噙着一丝笑。 隐在暗处的身影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跟在长宁身后,一直护送她到飞鸾宫才离开。 飞鸾宫是皇后的居所,此时灯火亮着,拾风拾雨,皇后身边的几个大宫女都在殿门口守着。 今日的宴会是君臣同乐,宴席上并无人伺候,各家的下人都在外等候,拾风拾雨自然也不能露面。 长宁还未走近,拾风拾雨就急忙跑过来,一左一右地上前扶住她,“长公主,厨房已经备好了热汤醒酒,长公主入殿歇息吧。” 一口酒而已,长宁并没有醉,她抓住她们两个的手,牵着往前走,温声说,“我没事,酒只喝了一口,没有醉,也没有不舒服,不用担心。” 拾风拾雨面面相觑,拾雨还凑在长宁身上,抽着鼻子仔细嗅了一下,一脸惊讶,“真的呀,一点酒味都没有,还有一点点香。” 拾风看着梨花枝笑而不语。 就算是没醉,拾风拾雨还是半哄半逼着她喝了醒酒汤,长宁恹恹地躺在软榻上,满口都是她最讨厌的味道。 拾雨奉上一杯香茶,长宁微抿了一口,倚在美人榻上上指挥她们把翻找出一个净白玉瓶,装上清水,把梨枝插进去养着。 拾风拾雨和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都是慕艾的年纪,深宫孤寂时时常会聚在一起闲谈,长宁又不拘束她们,此时就问起了琼林宴上的情景。 “长公主,那探花是否真如传闻中的好看?”拾雨扶着玉瓶,歪着头问。而一向稳重的拾风也有几分好奇。 长宁回想着陈世被许多人称赞过的容貌气度,又想想相由心生,十分唯心地说,“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看。” 再好看的皮囊都遮不住坏透了的内里。 拾雨也不纠结,非常信服地点点头,“长公主要是觉得不好看,那人就一定长的丑,果然民间的传闻都不可信啊。” 拾风摆好梨枝,仔细看了看,状似无意地问,“这梨花开的真好,长公主怎么突然想起摆梨枝了?” 长宁把自己闷在软榻里,声音低低地传过来,“秦哥哥送的。” 拾雨笑嘻嘻的还想追问,拾风却拉了她一把,问长宁,“长公主可是累了?” 长宁不作声,只点点头。 四下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拾雨满脸疑问,但不敢再出声,拾风将一条薄毯轻轻搭在她身上,拾雨点上熏香,小声说,“长公主睡会吧,我们在门外守着。” 直到吱呀一声合上门,她才弓起身子,把脸藏到自己手心,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落下泪来。 长宁哭到倦倦睡去,醒来时灯火通明,她已经在铺了软被的床上,床头点着安神的熏香,一双柔荑轻柔地用湿巾擦去她的泪痕。 长宁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皇嫂温柔地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蒙着头把自己藏进被子里不肯出来。 皇后拉着被子不松手,哄她,“才喝了酒,这样闷着明早要头疼的,乖,出来透透气。” 长宁露出头闷闷道,“我都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再这样哄我了。” 皇后看着她目光温柔,语气惆怅地说,“是,我们家长宁长大了,有事都闷在心里,再不会像小时候一样,什么话都和嫂子说了。” 她并未自称皇嫂,而是同寻常人家一样,简简单单的,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子和长嫂。 长宁不言语,低着头手指一下一下地拽着被子上的丝线,一床上好的锦被就被她抽成了乱糟糟的线头,皇后竟然也由着她,自己接过宫女呈上的杯盏喝下黑褐色的药汁。 等她喝了药漱口,回头看长宁还在糟蹋被子,叹了口气,将她拢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轻抚发丝,柔柔地问,“今晚不出宫,就宿在飞鸾宫,明早让人做你爱吃的糖蒸酥酪,好不好?” 长宁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问,“长嫂,你和皇兄当年,你们……” 她话未说完就噤了声,知道自己提了不该说的话,转而手忙脚乱地说起其他,“我也好久没见安儿了,他今日还被太傅拉着教学吗,那岂不是日日都辛苦的很。” 皇后轻抚她发丝的手一顿,很快恢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