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犹豫,不知该不该换个地方说话,却见她并不在意,冲长宁一扬下巴,问,“什么礼物,打开我瞧瞧。” 长宁顿了一下,想这样也好,正好随了齐岸的意,越多人知道反而越好。于是她冲秦潇颔首,秦潇利落地把白玉匣调转方向,使她站在楼梯上也瞧得见,手指在搭扣上轻轻一摁,盖子跳了起来,露出里面璀璨夺目的光华来。 离得近的人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开,哆嗦着手指颤声问,“这这这……你你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其他人不明所以,好奇问到,“怎么了这是,送的什么啊,怎么你吓成这样?” 楼梯上的女子染着丹寇的手指点在朱红色的扶手上,吐气如兰,玩味道,“长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长公主?”“是长宁殿下?”“殿下怎么会来此?”“这……”所有人交头接耳,惊惧不安,好些人用宽大的衣袖蒙头偷偷地钻在桌子底下溜走了。 长宁无意制造恐慌,朗声道,“齐岸托我来把这个送给这里最美丽的女子,仅此而已。” 坊主玉手掩朱唇,眉角眼梢俱是动人风情,轻移莲步,衣摆微荡,几步走到跟前,俯眼看去,却说,“受之有愧。” 长宁把白玉匣推了推,眉眼清澈地看她,“明珠赠美人,相得益彰。” 坊主又笑,只是这笑意真实了许多,“我不过客气一句,进了这仙乐坊的东西,断没有再拿回去之理,东西我收下了,齐世子的心意我也记下了。” 长宁不太清楚齐岸和她做了什么约定,只是看起来这两人早就达成共识,她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也算不负所托。” “只是——”坊主咔嗒合上盖子,轻抚发鬓,抬眼看她,“长公主吓走了我这许多客人,这笔账,该如何算呢?” 长宁环顾四周,果然,原来座无虚席的大厅已经空了,剩下的都是些身无功名的白衣。 长宁扶额,“朝中虽有旧历,官员不得狎妓,可是今日休沐,我又不理朝事,仙乐坊也不是风月之地,何故惊惧至此呢?” “这可不关我的事,”坊主摊开手,缓缓说道,“他们心思不正我可管不着,我只知道你吓走了我许多银子,这可是要赔的。” 秦潇现在一听到别人问她要钱就腿软,躲在长宁后面不敢出声。 “这是要赔。”长宁护着她,沉着道,“记在齐岸账上,让他下次来给双倍的银子。” 坊主“噗嗤”笑出了声,越过长宁在秦潇额头上一点,“行,都记在齐世子账上,让他给,来,小可爱,别怕,姐姐还能吃了你不成。” 她把秦潇从长宁背后牵出来,褪下她腕上一个成色上好的玉镯给她,温柔地说,“今天姐姐高兴,这个送给你。” 之前跟她们搭话的漂亮姑娘笑嘻嘻地凑过来说,“坊主就爱听别人夸她声音好听,给你就拿着,不用推辞,你收下了她反而更高兴呢。” 秦潇本就没打算推辞,她就不是会客气的人,高高兴兴地收下,清脆道,“谢谢姐姐。” 此时突然一道乐声响起,声调悠扬清越,好似凤鸣鹤唳,却不是长宁熟悉的声音。 她抬眼望去,看到了一个鼻梁挺棱,眼睛大而有神的少女,她正眼也不眨地看着长宁,突然冲长宁痴痴一笑。 作者有话说: 唉,熬夜剁手要不得啊,我的黑眼圈( _ _) 第18章 她的容貌较常人深邃,鼻梁很高,眼睛也很大,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周围会出现细碎的褶皱,眼睛里仿佛有光,是很温柔的长相。 只是她手里的笛子看起来有些不同,不同于竹笛玉笛的温润规整,它短而细,笛身弯曲两头稍翘,暗红色深浅斑驳显得有些粗糙,声音确是难得的高亢明亮。 长宁看了一眼,有些好奇。秦潇拽了下她的袖子,小声问道,“怎么还有人拿着骨头作乐器啊?” “眼光不错,”坊主笑眯眯地说,“这确实是用骨头制成了,小可爱再来猜猜,它是用什么骨头做的。” “总不可能是用人的骨头做的,”秦潇耿直说,“寻常些的不过是些牛骨羊骨,稀罕点的就是飞禽走兽,不外乎如此了。” “我倒是对这种骨笛有所耳闻,”长宁若有所思,“骨笛大抵有两种,有用鹰的翅膀股做的,不过因为一只鹰有一对翅膀骨,所以制成的鹰笛大都成双成对,两支左右相衬,完全一样。另一种则是用仙鹤的骨头做的,骨纹细密,表面光润,吹奏起来音调偏高,音色明亮。” “她手中的,应该是仙鹤骨。” 坊主抚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