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沉夕眼泪啪嗒掉了下来,转头抹了抹,哽咽了一下:“多谢宋姐姐。我…我身体有些不适,就…就先回去了。” 宋氏一把胡牌,赚得盆满钵满,也不多留她,临走还殷切地嘱托道:“千万别和夫君置气啊。” 她哪里听,脚下生风地走了。 背后宋氏嗤笑:“你们说,郡主这性子,咱们那位太傅今天回去会不会遭殃?” “那可说不准,弑夫也不无可能。从前孟氏那位公子不就是个先例。” “谢大人也是嫌命长,长安城的女子任他挑选,偏选了这么一个女阎王。” 府外,夜晓一直在外候着,见她眼泪汪汪出来,觉得蹊跷。回到谢府,她又是气冲冲地回了家。 夜晓颇为担心,生怕沐沉夕在外面受了气,回家找公子的麻烦。于是他一早候在谢云诀归来的路上。 待他归来,连忙上前道:“公子,属下斗胆,恳请公子今晚宿于书房。” 谢云诀瞧了他一眼:“为何?” “是…夫人的事。” “沉夕怎么了?” “似乎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就在擦剑,已经擦了一个时辰了。” 谢云诀手一紧,沐沉夕自幼习武,就连夜晓这样一等一的高手都对付不了她。若是她真的动了杀心,只怕是拦不住。 略一迟疑,谢云诀最终还是沉心静气,大步走向倾铭院。不知道为什么,夜晓在主人的背影里,看出了一丝悲壮。 谢云诀推开门,沐沉夕果然在擦剑。那把剑本就锋利,此刻更是锃光瓦亮。 “沉夕,怎…怎么想起擦剑了?” “没什么,就是自边关回来之后许久没用了,怕它生锈。”她挥了两下,“这还是钟伯伯送我的,斩下敌军首级的时候很快。”两旁的婢女瑟瑟发抖,躲得远远的。 “这里是长安。” “长安也有该杀的人。” “你今日是…遇到什么事了?” 沐沉夕将剑放在桌上,冷着脸对那些丫鬟道:“叮咛,你们退下。” 丫鬟们忙不迭奔逃了出去,叮咛还贴心地顺手把门关上了。她们逃得远远的,仿佛生怕血飚出来会溅在自己身上。 夜晓离得近,听了半天,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云诀看着沐沉夕将剑又收了起来,挂在墙上:“云郎,你今日回来的早,可是朝中无事了?” “明日休沐,今日归来得便早些。”谢云诀见她神色如常,也有些不解,“夜晓说,你今日哭了?” 沐沉夕嗤笑:“你何时见过我哭?” 他仔细一回想,唯有他离开书院那一日,她醉了酒趴在床榻上闷声啜泣。其他时候还真不曾见过。 “那今日——” “听了个谣言。”沐沉夕笑道,“还是与你有关的。” “与我有关?” “听说你成婚前有个外室,那外室还有了身孕。” “胡说!” “所以说是谣言嘛,我不信的。” 她嘴上说着不信,可是种种行径分明是信了。谢云诀走上前,拢住了她的手:“在你之前,我…从未有过心仪的女子。” 沐沉夕坏笑:“那可曾有过心仪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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