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长安城风言风语,说他们二人断袖。 就这般模样,怪不得凌彦的爹娘那般担忧。 再看看千金小姐们,此刻已然是另一副光景了。王诗嫣今日也来了, 以往她总是打扮得清雅可人,今日却明艳了许多。可惜再明艳,孤身一人坐着,也是无人问津。 孟氏的嫡女孟珞也来了,一如既往地趾高气扬和众星拱月。此前孟氏分支的孟颜也是如此,这孟珞和她不愧是一家人,神情都如出一辙。 孟珞和王诗嫣二人瞧向了沐沉夕,神情各异。孟珞满眼都是幸灾乐祸,而王诗嫣看着沐沉夕,神情却很复杂。 沐沉夕的目光只是稍作停留,一旁的齐飞鸾便挽着她的胳膊道:“沐姐姐,我们去和几位妹妹打个招呼吧?” “你想去便去,我和她们没话说。” “其实我同她们也没话说,只是女眷总是要待在一处的。你…你不会是想去别处吧?” 沐沉夕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准备去寻凌彦他们。不知怎的,总是觉得自己跟男子待在一处是理所当然。 直到齐飞鸾提醒,她才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如今她还真是应当避嫌才是。 于是凌彦巴巴地看着沐沉夕,原以为她会过来,可她看了这边一眼又转身走向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名门闺秀们。 凌彦叹了口气:“大哥不来,我俩这…这是要在此处晾一个晚上么?” 许笃诚跺了跺脚:“太冷了,进殿暖和暖和。” 两人挤在一处进了大殿,沐沉夕则被齐飞鸾裹挟着进了偏殿。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胳膊抽出来,心里面烦得紧。 但她也见过那些关系要好的小姐妹,总是喜欢挽着手或者挽着胳膊,腻歪得紧。沐沉夕从小那都是在爷们儿堆里打滚的,何曾跟人如此腻歪过。要不是因为齐飞鸾是个姑娘,她早把她一脚踹开了。 两人一走入偏殿,四下的目光便齐齐落在了沐沉夕的身上。沐沉夕一向走到哪里都被人议论惯了,此次满城风雨,倒也能泰然自若。 旁人大抵是不敢触她眉头的,以前敢与她针锋相对的齐飞鸾,如今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她。沐沉夕正要坐下喝上两杯茶,等谢云诀来了,便学齐飞鸾,当一只狗皮膏药黏上他,让钟柏祁揭也揭不下来。 可孟珞瞧了她一眼,忽然向王诗嫣道:“王家妹妹,我记得你好几年前是不是和人订过亲?” 一屋子人齐齐瞧着孟珞,她这话中的意味太过明显。众人瞧完她,又看向沐沉夕,大气都不敢出。 王诗嫣低了头,绞着手指红了眼眶:“都是…陈年旧事了,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我看呐你其实是得了王氏先祖保佑,不然可能嫁过去也要天天挨打。有的人皮糙肉厚的,打一顿也没什么。可你不同,你身娇肉贵,怕是挨不了几顿的。”孟珞说着笑了起来。 她身后的几个姑娘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若是旁人说她别的,沐沉夕还能忍,可这么编排谢云诀,沐沉夕皱起了眉头,正要发作。身旁的齐飞鸾忽然道:“只怕是有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也不知是谁,以前闺房之中贴满了男子的画像。一个婢子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便挨了好一通羞辱,差点上吊自杀。你说要是这事儿传出去,苛待下人,是不是会被谏议大夫参上一本?” 孟珞气结:“你——你胡说什么?!且不说是我,这里有谁以前没挂过谢太傅的画像?” 众人纷纷扭过头去,只当没听到她说什么。那些都是闺房之中偷摸着做的事儿,谁敢放到明面上来说。 沐沉夕抱着胳膊若有所思,她还以为这事儿就她干得出,原来大家都做过。真是莫名有些惺惺相惜。 “再说了,如今我们可算是看清楚了。有的人求仁得仁,以前那么不要脸面地缠着人家。不知羞耻送定情信物,死缠烂打,总算是嫁了过去。可夫君不喜欢,还不是没有好日子过。” 沐沉夕瞥了孟珞一眼,眉头一皱:“几年未见,你说话还是一样不中听。” “实话实说罢了。”孟珞冷笑,“不中听,你不听便是。不过可不代表就没有发生过。” 沐沉夕挑眉:“你是不是觉得我离开长安这几年,是吃斋念佛去了?” 孟珞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你…你这是何意?这里可是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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