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被他吵得头疼,重新堵了他的嘴,将人送去了县衙,事情发展的比方立安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最后,刘大赖子因为夜闯民宅,被杖责三十,去了大半条命,被刘家拖回去养着,短期内再难出来祸害乡里。 也因着这件事,李家大丫身上除了“可怜”,又多了“彪悍”的标签,妇人们提起来就是摇头啧啧,这样的女娃可不能说回家当儿媳妇,小心夫纲不振。 就连苗家几个婶婶也心生退意,儿媳妇可以厉害,但太厉害,她们也怕…… 反倒是李章氏,态度缓和了许多,照顾李二牛的同时,也知道分出心神体贴下两个孩子了,让方立安松了好大一口气。毕竟入了冬,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还是和和美美的好。 腊月二十三,方立安带着狗蛋去了趟县城,大手笔地采购年货,把狗蛋乐坏了,一口一个“阿姐真好”、“阿姐最好”、“最喜欢阿姐”…… 腊月二十九,姐弟俩一人收到一身新衣服,方立安买的布,李章氏一针一线缝的,狗蛋开心极了,穿在身上去找苗家小弟炫耀。 对于李章氏的改变,方立安高兴的同时,又隐隐有些不安,因为李章氏经常看她看到出神。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样的李章氏,不太对劲。 大年三十,在狗蛋的指挥下,方立安和李章氏一起贴了春联。想到春联的价钱,方立安心里简直要痛到麻木。 晚上,除了沉睡着的李二牛,一家人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 没有春晚,没有娱乐节目,狗蛋早早地迷瞪了,方立安也没那个兴致熬着,跟李章氏说了声,一起睡下了。 半夜,炮仗声接连响起,方立安用被子蒙头,继续睡。 其实她也买了炮仗,但大晚上的,又冷又困,还是明早起来放吧,一样的。 却不想,睡梦中,一双手掌悄然蒙了上来。 方立安本就警惕,几乎在手掌搭上被子的瞬间就惊醒了,她身手敏捷地掀开被子,一跃而起,反手制住了想要加害于她的人。 “娘?”意料之中,意料之中,另一只靴子落地了。 “不要叫我娘!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李章氏凶狠道。 方立安心中一沉,她松开手,装作若无其事,一边揉眼睛,一边打呵欠,懵懵懂懂道,“娘,你说什么呢?” 旁边的被窝动了动,狗蛋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道,“阿姐,怎么了?” 几个月下来,方立安早就成了狗蛋心目中最亲近的人,下意识地张嘴就是“阿姐”。 李章氏却被这声“阿姐”刺激到了,兜头就朝方立安扑过去,胡乱地拍打、撕扯,嘴里嚷着,“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狗蛋彻底醒了,被眼前的状况吓得哭嚎不止。 “娘,你说什么呢?你这是怎么了?”方立安抓住李章氏的手臂,试图制止后者的疯言疯语。 “你这个凶手!你这个杀人犯!你猪狗不如!”李章氏情绪激动,根本停不下来。 狗蛋在一旁看着,方立安不好把她劈晕,只能抓着她的手,等她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炮竹声渐渐停歇,狗蛋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打嗝儿,李章氏才安静下来。 方立安不敢松开她,怕她得了自由又要发疯,只好嘴上哄着狗蛋,“狗蛋不是男子汉吗?男子汉可不能哭。” “我……我……狗……狗……”可怜这孩子哭成了泪人,根本说不出囫囵的话来。 “阿姐知道狗蛋是男子汉,狗蛋听阿姐的话,先顺顺气,理顺了气再说。”方立安的话很管用,狗蛋不再出声,只一下一下的小声抽噎。 却不想狗蛋不哭了,换李章氏爆发了,哭的见者伤心,闻者落泪,一副死了亲娘的样子。 方立安叹了口气,松开她,任她伏在床上捶胸,转而去抱吓傻了的狗蛋。 就这么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