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把这两匣宫里月饼拿回去,可叫何老娘稀罕了一回,何老娘摩挲着这月饼匣子,道,“这东西不能外头放着,来,锁我柜子里吧。”就要叫余嬷嬷锁起来。 何子衿道,“正好两匣子,给我外祖母一匣子,也叫他们尝个味儿。” 何老娘有些不舍,但当着儿媳妇的面儿,这点心又是丫头片子得来的,也便允了。何老娘道,“放在给亲家年礼里,一道送过去,也显着体面。”何老娘瞧着那鹅黄笺子封着的红木匣子,道,“这自来走礼,数目都要成双的才好。这一匣子不大好,不若分成两包吧。”她老人家瞧上这宫里出来的匣子了,打算空出来,以后好用来自己放点心使。 沈氏笑道,“咱们又不是外处,咱家也只得了一匣子,与我娘一说,她也不在意这个的。” 何子衿也说,“这东西要不是有这么个鹅黄笺子封口,哪里知道是宫里出来的呢?就因有这包装,才金贵哩。” 何老娘只好嘎巴嘎巴嘴儿,不提匣子的事了。 中秋节那日,阿念还带着子衿姐姐去参加了同僚的亲事,当然,同去的还有何恭与沈氏,何老娘其实也挺想去,但她辈份太高,再者,自家给的礼不厚,她便没去。沈氏何子衿母女坐着租来的马车,何恭阿念翁婿骑驴,何子衿自车窗见到阿念跟自己爹一人一头毛驴就想笑,沈氏道,“笑什么?” 何子衿唇角翘起,“阿念跟我爹骑驴的样儿好笑。” 沈氏笑道,“驴矮些,还安稳。不然,俩人都是书生,骑马我还真不能放心。” 何子衿道,“待这驴骑熟了,不如咱家就换两匹马吧。” “那也得找驯好了的马,你舅妈说,以前翰林就有位大人,骑马没骑稳,跌下来摔断了脖子。”母女俩闲话着,何子衿道,“这家人怎么把成亲的日子定中秋的日子啊?” 沈氏觉着闺女笨,与她道,“这都不明白,定在节下,中秋酒成亲酒一顿就吃了,也不必给女方置中秋节礼了。” 何子衿深觉时人算计精道处不让她上辈子的年代。 成亲的这家也是个翰林,不过,不是翰林成亲,是翰林娶儿媳妇,来吃酒的也多是翰林同僚,沈氏何子衿母女就在一堆翰林太太中间说话,熟不熟的,一问,丈夫都是翰林的,也就熟了。 待吃过喜酒,回家时,何老娘三姑娘已是把晚上的团圆酒都预备出来了,何老娘还问,“喜酒如何?” 何子衿笑,“鸡鱼肘肉都是全的,只是不比咱家的味儿好。” 沈氏张罗着翠儿取来醒酒汤给翁婿俩一人灌了两盏,何老娘心疼儿子跟孙女婿,絮叨着,“大过节也没个闲。”让沈氏何子衿母女扶着翁婿俩去房里歇着。 待晚上团圆酒时,翁婿俩的酒已是醒了,家里有铺子里做的月饼,还有唐家给的宫里的月饼,何老娘这吃的时候才叫自家丫头片子揭了那匣子封口处的鹅黄笺子,打开来,里头垫着鹅黄的软垫,分了六个格子,每个格子里是一块圆溜溜的月饼,月饼上还印着昭德宫御制,五个大字。 何恭道,“唉哟,这是陛下吃的月饼啊!” 何老娘连忙问,“这如何看出来的?” 何恭指了指昭德宫三字道,“我们每日上朝就是在昭德宫,陛下御膳房制的月饼,都会印着昭德宫御制的字。要是寻常宫里赏赐,一般就是御制二字。” 阿念也跟着说,“要是宫里赏赐外诰命,得皇后娘娘眼缘的,赏赐的都是凤仪宫内制的月饼,其他人便都是御制的了。” 沈氏笑,“这里头门道可真多。” 何老娘愈发觉着这月饼金贵了,想着家里人口多,一人一块不够分,便叫翠儿拿去切了,留出半个给胡文,其他的就招呼着大家,“尝尝宫里月饼的味儿。”先拿一块儿,咬一口,连说味儿好。 大家吃了,都说宫里的点心就是好吃。何子衿吃着也好吃,道,“这要是刚出锅的,肯定更好吃。” 何老娘说她,“能尝一口就是大福气啦,还刚出锅儿,你咋没个足哩。” “我就一说,什么东西都是刚出锅儿的好吃。”何子衿笑,“祖母,这来帝都好吧?要不,咋能吃上宫里的月饼哩。” 何老娘将头一歪,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