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胡文是晚上来的,都说,“知道阿冽中了,铺子里不论掌柜还是伙计,一人加一月月钱。” 阿冽亦是满面喜色,笑道,“还是先生说的对,多准备这三年,心里就有底。” 阿念笑,“夯实了基础,春闱亦可一搏。” 江仁道,“阿冽你们去帝都春闱,不妨与我们商队一道走,如此一路上饮食住宿都有人安排。商队与你们一道,也可省些关卡麻烦。”要知道,古时举人赴考,拿着考凭便可在驿站安歇,沿路更无官兵为难。 阿冽道,“那极好,待我联络一下,看有多少同窗一并去帝都以备春闱。” 何恭不禁问江仁,“这都重阳节了,天儿这么冷,你还要去帝都?” 江仁笑道,“这次回帝都,不是我领队,是阿水哥领队,阿水哥还要回老家把家小接过来。”说着又道,“都忙晕了头了,姑姑姑丈有没有给沈家外祖捎带的东西,正可一并带去。” 沈氏忙道,“有。”又说,“这离得远,平日里无非是央驿差送几封信,东西很久没送了,我可得好生收拾收拾。” 何老娘道,“收拾些轻便好带的,不然东西太多,就走得慢,何况这天寒地冻的,岂不拖累脚程。” 沈氏笑道,“母亲放心,我晓得。” 阿冽这番高中,阖家喜悦不尽。三姑娘在回家的路上就与丈夫道,“孩子家,还是得念书,才有大出路。” 胡文笑,“也得看孩子自己个儿,倘是这块儿材料,没有不让他们念的理。我看二郎书就念的不错,三郎年纪尚小,不过,瞧着也是个聪明的。” 三姑娘道,“别光说小的,小的以后有的是时间念,重阳这展眼就到说亲的年纪了,倘能考个秀才出来,亲事上就能更进一步。” 这么大冷的天儿,弟弟们都随父母坐车,重阳不怕冷,每次出门都是骑马的。听父母在车里说话,重阳不禁哀号,“娘你还是叫二郎三郎念吧,我不是那块儿料。我像我爹,做生意还差不离。” “就是做生意,多念些书,人家还说你是儒商呢。做生意你以为就不用念书了?干啥都是多念些书好!”三姑娘想到长子念书上不大成就心生郁闷。 重阳见她娘啰嗦个没完,哼哼两声,不敢再招他娘的话,识趣的不再多说。 三姑娘一直为长子的课业发愁,何琪则无此愁闷,何琪的愁闷在长子的身体上,“唉,这念书自要用心,可要依我说,身子比念书更要紧。倘身子不成,念再好的书有什么用?你看重阳,多壮实,我瞧着重阳就高兴,尤其吃饭,那虎头虎脑的模样,吃了一碗再添一碗,很是叫人喜欢。你再看咱们大宝,在谁家吃饭都那样,一根一根的,这哪里成?没事儿了也不说出去跑跑,煅炼下身体,总窝在屋里看书。你听何家婶子说了没,就婶子家隔壁郑大爷,就是总闷屋里念里,书念的不错,身子骨儿却是给闷的不成了,这回秋闱,自贡院出来就是高热,求医问药的折腾了半个月,身子好了,榜也没中。听说,这郑大爷又病了。我不愁大宝儿念书,这孩子,自小就知道用功,你没事多带大宝出去转转,别叫他总闷着才好。” 江仁倒不大关心儿子的学业,不过,儿子的健康他肯定是很关心的,江仁正色道,“你这话是。”又说,“大宝也玄,当初你怀着他时,没少鸡鱼进补,生下来也颇是肥硕,怎么越长越竹竿呢。” 何琪叹道,“要不说叫人发愁呢。”跟丈夫商量着,要不要买些燕窝给长子吃,何琪是听说余幸常年吃燕窝,便动了这心。 江仁出身寻常,对于燕窝人参一类东西,一向当药来看待的,江仁道,“不用吧,孩子还小,吃这些药材进补,别补坏了才好。老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 何琪与丈夫商量道,“我想着,托子衿妹妹请窦大夫给咱们阿仁把一把脉息,看如何调理,趁着孩子还小,把身子骨儿调理好,不说以后考功名的事,就是成亲娶妻,也得好身子骨儿不是?我宁可孩子不念书,也不能叫孩子熬坏了身子。” 江仁道,“我去与子衿妹妹说,介时请窦大夫开些药膳,不论多名贵的,不惜银钱,能吃好就成。” 何琪点头,很是为儿子调理身体下了一番决心。 何子衿阿念这正经的姐姐、姐夫,自然也为阿冽高兴,一路回了家,俩人心情仍是大好。连阿晔阿曦都觉着,舅舅成了举人,他们做外甥做外甥女的也是超级有面子的呀。 何子衿倒是没想到还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