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的学子以后都要考取功名,朝廷规矩,没哪个能留在老家为官的。北昌府不是没有守着家的子弟,恕我直言,纵咱两家不做亲,贤侄女的出众,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倘不能为贤侄女寻一桩堪配她的亲事,岂不是委屈了她。” 胡文身子微微倾向宫财主,推心置腹,“再者,你我皆是不染二色之人。我说句实在话,嫂夫人与老兄你都是县里人,按理说离北昌府不远,今老兄你们在府城,嫂夫人与娘家人可时常相见?何况,女人这一辈子,过得好是不好,还得看嫁得人好与不好?倘因日后重阳可能不在北昌府之事,而另选他人,老兄不会遗憾吗?”胡文对儿子还是很有信心的,对自家也极有信心,他相信,宫家拒了他家,短时间内绝对是找不到比他儿子再好的了。 好吧,胡文能与三姑娘做夫妻,在这种出奇的自信上,夫妻二人颇是相同。 胡文一席话,竟把宫财主说的,险没一口将事应承下来,宫财主苦笑,“我本就很喜欢重阳,老弟你这样一说,我更不舍他了。” 与宫财主说话间,胡文已有了法子,他微微笑道,“老兄为人父之心,我深知啊。我倒有个主意,老兄不妨听听看。” “老弟请讲。” “老兄不舍爱女远嫁,除了舍不得她之外,怕就是担心以后离得远,闺女有什么事帮不上忙,或者闺女在婆家受欺负,娘家不晓得。”胡文道,“贤侄女是在女学念过书的,何家表妹正是贤侄女的山长。若老兄愿意,不妨我牵线,让贤侄女认何表妹做个干亲。如此,以后纵贤侄女不在你跟前,也有何表妹为她做主。如何?” 胡文这脑袋,宫财主都得佩服,想着到底是书香人家出来的,咋滴这般机敏哩。 胡文这主意,宫财主都觉着犹如被打通任督二脉,胡文这就相当于给他闺女寻了个靠山哪!虽然何家与胡家是实在亲戚,宫财主也相信闺女不是那等笨到让人欺负的。但,有知府太太做靠山,就是令人觉着有底气了好不好!!人胡家都说到这份儿上,胡家这样的人家,重阳这样的人品,配自家闺女也配得上,宫财主一咬牙,“就依老弟。” 胡文大乐,拊掌让伙计撤下残席,再换一席新酒。胡文笑,“今日当不醉不归。” 宫财主握着胡亲家的手,语重心长,“亲家你以后可千万别生闺女,你不晓得,这闺女嫁人,当真是挖我心肝。” 胡文笑,“亲家你莫要如此想,我把我心肝送你,从今往后,你只管把重阳当自家儿子。” 宫财主想一想重阳,的确是个好女婿,也便笑了:唯有这般家风,方不委屈闺女啊! 此事既成,两家皆大欢喜。 重阳过了明路,就时常寻机会见一见未婚妻,重阳还说,“我爹与我说岳父不舍你远嫁,可把我惊出一头汗来。” 宫姑娘笑道,“现在好了吧?” 亲事成了,重阳自己欢喜的不成,见宫姑娘完全没有那种兴奋劲儿,重阳有些失望,道,“你怎么没有很欢喜的样儿啊?是不是不乐意我?” “乐意什么,酱猪头啊!”宫姑娘道,“那天不过是拿酱猪头试你,果然就去弄了,我还不知道你这心。我娘早跟我说了,我又不是头一遭晓得,还要如何欢喜?” “你就不晓得当初岳父岳母是不想把你许给我的?” “吃人嘴短,你见天儿的给我家送东西,我爹娘嘴上说舍不得,早就爱你跟什么似的。他们心里一早就乐意的,再说,你要是真心,就是我家有些犹豫,你也不当那么容易放弃。”宫姑娘说的头头是道,重阳道,“你就这样不好,总显着自己多聪明似的。” “我用显得吗?我本来就比你聪明。”宫姑娘道,“上遭被个乞子骗的,是你吧?” “是我什么啊!你这么自诩聪明的,难道就没瞧出来,我那是想展示一下我的善良!我才给那乞子银子的!不然你以我没看出来啊!”重阳气地,埋怨未婚妻,“你那么聪明,就没看出我对你的心来。” “孔雀都开屏了,我能没看见。”宫姑娘笑,“我就是觉着奇怪,看你做生意有一套,怎么那样容易被个乞子骗。原来是想在我面前显个好儿啊。怎么用这么笨的法子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