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遇刺承蒙鲁国公相救,见识过他的武功,常瑞由他护送自然是十分放心,还是皇祖母思虑周全。只是我听人说,前几日皇祖母对鲁国公发了好大的火,不知鲁国公是哪里做的不妥惹皇祖母不快?” 卫太后想起这个就悔意深深,明知也怨不得卫和晏,却不由得拿他撒气“早在春狩开始之前,哀家就传信给他,叫他在春狩上露露脸,偏他不听,一直拖沓,就是不出现,后来拖到你父皇驾崩了,哀家忍不住迁怒与他,怨他不能早去救驾。” “皇祖母的埋怨好没道理。”萧华予捧着茶盏嗔怪的与卫太后道了句。 卫太后瞥了她一眼,情绪不明“你倒是袒护他。” 萧华予惊觉失言,埋头饮了口茶不再开口,她皇祖母许是听她袒护鲁国公不高兴了,毕竟皇祖母心里多多少少都是对鲁国公存了埋怨的。 虽然这埋怨的十分不讲理,但天下事儿哪有多少是讲理的。就算皇祖母明知这不讲理是错的,也不容旁人置喙。 “但是你与他打好关系也并无坏处。”萧华予又听卫太后似是感叹的开口,语气里竟莫名多了些感伤。 “有一日哀家去了,他就是你与常瑞最大的靠山。你母后娘家杨家太过低调温软,在周相面前不值一提。 本想将卫家的势力交由你,可卫家那些老人不同意,生怕转头对付了周相你们就对付卫家,我这方才迫不得已将卫家交给卫和晏。 他若是个有良心的,自然全力助你。无论如何,你都要对他多加提防,他自小心思深沉,不是个好相与的。” 皇陵地处偏僻,行路艰难,并非皇室不愿意掏钱去修路,而是先祖有训,子嗣若这点诚恳都无,连这点苦都不肯吃,如何能守得住萧氏的江山。是以山路坎坷也没人敢动分毫,生怕落了个不敬先祖的名声。 卫和晏一路都是有意无意的跟在萧常瑞身侧,一来保护,二来观察。 萧常瑞不过八岁余的年纪,却十分老成持重,话不多,此刻因山遥路远长途跋涉而气喘吁吁,眼底却十分明亮,也未喊苦喊累,只抹了抹头上沁出的薄汗继续行路,未生退却的念头,让后头那些老弱或体力不济的大臣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卫和晏对他倒是刮目相看,在未见着这小太子的时候,他还曾忧心是个身娇肉贵吃不了苦的,又担心随了庆帝优柔寡断。回头就是扳倒了周相小太子也难坐稳江山。 没想到除却性子不像先太子活泛,旁的倒是还有些模样,长得相似,这副坚韧相似,到底是一个母亲生的。 卫和晏就突然想起那日狩场他救下那个小公主,疼的要命却死不出声的模样,微微扬起了唇角,这个妹妹也和先太子一样,死倔强的。 “鲁国公笑什么?休怪孤未提醒你,旁人可都在哭。”萧常瑞瞥了卫和晏一眼,冷声提醒。萧常瑞眼睛乌黑乌黑的,看人的时候忍不住让人瘆得慌。 继而又转头去盯着庆帝的棺椁,目光微沉,十分郑重的模样。若不是鲁国公他救了皇阿姐,他怎么会稀罕提醒他。 卫和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个心地善良和先太子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庆帝的棺椁被抬入陵墓,继而用石块、木板封上,直到一丝缝隙不透。萧常瑞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些酸涩,偷偷用袖子擦了擦。 他父皇走了,他要接替父皇,去扛起南齐的担子,这个担可真重,皇阿姐被压得喘不过来气。他就哭这最后一次,以后他就是皇帝,肩负黎民苍生,不能哭了。 卫和晏在一旁看的清楚,不动声色,小太子在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之前还有的历练。 庆帝驾崩的突然,葬礼较历代的皇帝也简陋不少,只明面上差不多,自然萧常瑞的登基大典也跟着简陋不少,登基的十分匆忙。但是中间没出什么岔子已是十分万幸。 周相咬碎了一口牙,原本他都算计好了,庆帝一旦驾崩,九公主一死,宫里就剩下一个风年残烛的太后与年幼的太子,太后因孙女与儿子丧命搞不好就一命呜呼,小太子还不是任他摆布,偏生半路上杀出一个卫和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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