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起明一愣,后照实回答,“西北情势目前还稳,属下这里还有一封今天早上刚到的信报,”他说着将信纸递给萧绥。 萧绥一边过目,陈起明一边继续说,“只不过现在的情势不过暂时,西北各国狼子野心,断然不会是安分的角色,如果守的不紧,眨眼睛就能出事。” 萧绥浏览过一遍信纸上的内容,沉吟道,“如果明日早朝还有人提起西北驻兵之事,只管顺从他们的意思,要撤军就撤军,往后退三十里,做收兵之势便是。” “王爷,”陈起明瞪眼,“这怎么成?” 萧绥将那信纸揉成一团,随手抛进火堆里燃烧干净,冷声道,“如他所愿。” 他说话果断干脆,下面的将士们也便都应承下去,对萧绥的话深信不疑。 刺客一事,萧绥也命人调查过,种种线索追查下去,均指向深宫之中。其中有两种,要么是爱子心切的太后,要么是皇帝自己动了心思。但是萧绥清楚知道太后和皇帝的秉性,他们母子两人都缺乏为政者的果敢与谋略,如此密不透风无法追查出结果的事情,倒不像是他们能够做出来的。 只不过,无论刺客是谁派来的,为的都是背后的皇帝。 萧绥不是软柿子,他不打算任人拿捏,他们若是要耍手腕,他自然也会。 冬早在树上等了不知多久,差点儿又睡着的时候,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他就怕门一会儿又关了,连忙一鼓作气的猛冲进去,气喘吁吁的停在萧绥的书桌上。 陈起明还没走,乍一见冬早还吓了一跳,“哎,这是……” 他仔细的看向冬早,有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不是那次在山上的鸟吗?” 陈起明早就将冬早抛到脑后,也没想到萧绥还能真养着他。 “嗯。”萧绥抬手,将冬早抱在手心,戳了戳冬早的脸颊,“粉毛都不见了。” 冬早仰面仍由他弄,心里美滋滋。 萧绥手一松,冬早就飞起来,贴着萧绥的脸颊来回蹭了两下后,停在萧绥的肩膀上紧紧的依偎着他。 陈起明跟在萧绥身边十几年,从没有见他和什么人或物如此亲密过,更别说他对冬早亲昵的动作连半点不喜的地方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压下心底的吃惊,一步三回头的告退下去。 等屋里的人一走,冬早立刻忍不住开口说话了,“我最近好喜欢睡觉啊,”他对此也其实很烦恼,“是因为你在家的缘故吗?” 萧绥不解,“这和我在家有什么关系?” “我好像一看见你就想睡觉。”冬早说。 比如现在,他张开嘴,发出困倦的哈欠声,“我好困好困。” 萧绥笑起来,正想说话,忽然觉得颈间一阵出乎寻常的热烫。前一刻还不停说话的冬早咕嘟嘟的从他的肩膀上滚了下来,落在萧绥托住他的手心上,像个小火球一样滚烫。 “刚才他们都不让我进来……”冬早小心抱怨,语气已经因为睡意而含糊起来。 “嗯,他们做错了,下次让他们改。”萧绥托着冬早,略微皱起眉头来揉了揉冬早的脑门,“你难受吗?” 怎么会忽然浑身热成这副模样。 冬早已经快困得说不出话来,“嗯……嗯,不,不难受啊……” 他说着便沉默下去,白色的羽毛间骤然闪起一团朦胧的光晕,一瞬间迸射出来,让萧绥愣在了原地。 这一霎那的光芒转瞬即逝,使得人不得不怀疑它是否存在过。 纵使是萧绥,他也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只不过这会儿过后,冬早身上的热度慢慢就降了下来,也没有再表现出任何与平常不同的地方。 而冬早,他做了一个悠远绵长的梦。 他被花瓣包裹着,浑身清亮通透,周围天地之间一片水雾迷茫。 冬早有些迷糊,他现在在哪里啊? 他转头四处看,视线之中却都是一片粉色。他好像坐在一朵花里面,仰头能看到的也不像是天空,反而像是一大团流动的水,仿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