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脚出来,闻声,快步走过去,“殿下,老奴去过迎霜院了,王妃是染了风寒。今日祈福登楼都是大事,为保万全,才让侧妃随行。” “请太医了吗?” 王管家片刻迟疑,最后还是如实回答,“王妃说今日上元佳节,不想叫人奔忙,打算就照着之前刘太医留下的风寒方子直接抓药回来。” “去请。”短短两个字,却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是。”王管家应下。 正准备退下的时候,见白月心站在马车前,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王管家道:“侧妃赶紧上马车吧,不然一会儿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白月心有些犹豫,但是一直没能等到马车里的人开口,最后抿抿唇,拎起裙摆走了上去。 刚坐下,马车便缓缓驶动。 马车里一片寂静,一如那次宫宴回来。 不过这次只有两个人。 白月心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里侧,想起竹雨说得那些话,鼓起勇气,柔声问:“殿下,今日登完城楼殿下可有其他安排?” “有话直说。” “每年上元节的灯会都格外热闹……”白月心边说边小心观察着身侧人的脸色,见他神情未有半点波动,甚至从头至尾未看过她一眼,到嘴边的话一转,“听闻王妃姐姐每年都会去放河灯,今年姐姐生病不便出门,月心想去帮姐姐……。” 话未说完,身侧的人抬眼看过来。 撞上他视线的瞬间,白月心心口一凛,蓦然止声。 他的目光太冷,无波无澜,却像是刀要把人剖开,将人心里的东西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股无形的压力兜头压下来,叫人连呼吸都不敢。 就在感觉快要窒息之际,那冷峻的目光轻描淡写从自己身上移开。 “不必。” 薄唇轻启,只有两字。 一口气还没有喘上来,听到这句话,白月心脸色泛白,咬紧了唇,不敢再开口。 * 暮色四合,夜幕低垂。 晏梨披着披风站在廊下,看着夜空被辉煌灯火泼墨般染红的一角,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今晚长平街上的热闹。 这个时辰,应该已经登上城楼了。 以往每年,登完城楼,她都会拉着他一起去逛灯会,买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各种各样的小玩意,还要在长平街上的那棵姻缘树下放一盏河灯。 上京城里的人都说在那里放河灯,两个人便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她曾经给二哥写信说起这个,结果他回信却说这是假的,毫不客气地给她泼冷水,因为这个后来两个月她都没有搭理过他。 现在看来,果真是假的。 转角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晏梨扭头看过去—— 忆妙端着药走出来,人还没有走近,就已经能闻到药的苦味。 忆妙看见她,顿住脚,“王妃,您怎么出来了?” “屋子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药熬好了?” “嗯。” 晏梨扭头再看了眼那被灯火染红的夜空,默然片刻,收回视线,“那进去吧。” * 晏梨在软塌上坐下,忆妙把药放在她身侧的小几上。 看了眼小几上那碗黑乎乎的药,晏梨问:“流萤呢?” 说曹操曹操到。忆妙还没来得及答,流萤就从门口走了进来,只是脸色有些古怪。 “流萤,你怎么了?”忆妙问。 流萤走进里间之后,便再不往前一步,站得远远的,看了眼坐在软塌上的人,才说,“没什么。” 只是这一眼,晏梨了然,冲流萤露出一个暗含感激的笑。 见到她笑,流萤只觉得她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哑巴吃黄连,连心里都是苦的,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憋得难受,抱怨,“这是什么药,要煎这么久,我扇火扇得手都快断了。” 听到这句话,忆妙叹气,道:“谁让你死活不愿意让我来,都说了扇久了手会疼。” “我又没怨你。” 流萤这一句,叫忆妙结结实实地噎了一瞬,随即不解,“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又问:“是谁给你气受了?” 说完,见晏梨端碗,不由提醒,“王妃,小心还有点烫。” “嗯。” 晏梨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端稳了手里的碗。 明明只是一碗药,却好似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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