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墙角堆着的柴禾,与地上用来当褥子的稻草,眼眸幽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走水了!走水了!虎头哥二亮哥栓子顺子,不好了,庄子里走水了!” ——那是祝宜臻幼年的记忆里,最盛大也最耀目的一场颜色。 满世界都是火光,从脚旁开始烧,一直烧到房梁,院子,栅栏,野草丛。 在她昏昏沉沉的视线中,全都是明亮的焰火,还有木头噼里啪啦的燃烧断裂声,周身一下由极冷变为极热。 而她被人背着,在火光与灼热的混乱里消失,步入静谧的山林之中。 她抱着少年的脖子,嗓音软软的:“哥哥,我是不是要饿死了?要和大伯父一样,去阴司地府里住了?” “不会。” 少年背着她,在山林的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嗓音很轻,但很坚定,“我不会死,你就不会死。” 她想了想,又道:“可是我发热哩,嬷嬷说,发热了不吃药,就要不好。哥哥,如果我死掉了,你就把我给吃了吧,可不要饿死。” “闭嘴。” “......” 宜臻昏昏沉沉的,靠着他的背脊,小手抱着他的脖子,终于还是陷入了黑暗里。 . 卫珩再次醒过来时,是在一家朴素的农家小院。 床边坐着一个面色蜡黄的姑娘,约莫十一二岁大,见着他醒来,惊喜地朝外奔去:“奶!醒了,他醒了!” 若不是撑起身时,看见身旁还有个熟悉的小团子,他都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破旧的屋门吱呀一声,走进来一个银发老人,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脸上满是沟壑,眯起的眼睛里满是精明的打量和算计。 “醒了?” 她咧出一个和面相不符的慈祥笑容来,一边把手里的陶碗递给他,手上满是粗糙的茧子,“来,喝完姜汤热热身子。” 碗还是破的,碗沿磕了好几个缺口。 但卫珩什么都没说,接过碗,一饮而尽。 这样的状况下,就算是毒药,他也只能往下喝了。 不过很幸运,这真的只是碗姜汤。 从这老婆婆殷勤的话语里,他也渐渐拼凑出了整个过程。 他纵了火,放跑了一屋子的被拐小孩,拿毒针扎麻了三个人贩子,而后背着祝宜臻往山林里逃。 结果走到一半的时候,终是体力不支,昏倒在了下山的路上,刚好被进山打猎的猎户发现,发善心把他们俩救下了山。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看他们身上的衣衫打扮不似一般人,抱着“回报或许大于付出”的心理,把他们救回了家里。 可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对于卫珩来说,确实都是值得涌泉相报的大恩。 祝宜臻早在柴房里关着时就发了热,此刻也没降下来,缩在被窝里,哼哼唧唧,蹙着小眉毛,难受的紧。 他对老太太道了谢:“老人家,您的救命之恩,季赫记在心里,等季赫家人寻来了,必有重谢。我那件外衫里还有一只钱袋子,里面装了些铜板和碎银子,烦请您帮忙去请个大夫来,给家妹看个诊。” “哎,哎,好,俺这就让俺家大壮去村头请大夫!” 那钱袋子自然不是卫珩的,而是他给人贩子扎针时,从他们身上顺来的。 对于庄户人家来说,这些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