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花廊上奶妈抱着的孩子。小孩子阳气弱,只能带着她远远望一眼奶奶。 “见过娘娘。”奶妈见她靠近连忙行了一礼,她怀里的女婴睁着大大的黑眼睛好奇地望着兰沁禾。 兰沁禾笑了,伸手想要抱抱她。 奶妈为难道,“小姐刚喝了奶,她肠胃不太好,一会儿怕吐在您身上。” “没关系,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是干净的。”兰沁禾将人抱进了怀里,新奇地和她对视,“是叫殷婳吧?” “是,快十个月了。” “叫兰姨。”兰沁禾逗她开口,“兰姨给你买了好多礼物呀,叫一声兰姨就都给你好不好。”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吐了出个口水泡泡。 奶妈也催她开口,“这是夫人的妹妹,小姐该叫兰姨。” 她吐了个更大的泡泡。 兰沁禾扭头看向奶妈,“还不会叫人吗?” “早就会了,可能是怕生。” 奶妈将人又抱了回来,“郡主,还是我来抱着吧。” 兰沁禾便也不执着,“那我去前厅看看有什么可忙的。” 今日来了那么多人,想来还忙的事情不少,她熟门熟路地进了殷家的正厅,帮忙陪客。 早些年兰国骑远征,她便常常受殷家的恩惠,或是被留在这里吃饭,或是在殷家借书看,经常和殷姮夜聊到天亮,抵足而眠后再一同上学。 这里对她来说就跟自己第二个家一样,每一处布局都十分熟悉。 待宾客散尽,殷姮忙完之后才听说兰沁禾留在了正厅,她连忙过去,赫然看见兰沁禾正在挽着袖子收拾茶杯碗碟。 “抱歉。”她快步上前,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事发突然,家里没个能主事的,上下都乱了。你快放下,我叫丫鬟来收拾。” 兰沁禾没有抬头,把碟子里的瓜子壳倒在地上,一会儿再清扫地板。她笑了声,“嗐,多大的事儿,我都快弄完了。 她伸手去拿旁边的笤帚,“你还记不记得,上学那会儿有一回咱们晚上聊得忘了做功课,第二日还被先生罚打扫马棚呢,这点活我来就行。” 殷姮眨了眨眼,很快也笑了起来,不再客气,“那好,就劳你受累了。” 兰沁禾摆手,“忙你的去吧。” 殷姮现在确实很忙,今天晚上她还需要守灵。到了月上柳梢,整个府里都安静了下来,唯独灵堂上还留着几排白烛和一抹人影。 兰沁禾走过去叫殷姮吃饭时,见的就是这副场景。四周漆黑一片,只有灵堂里摇曳着几点惨淡的火色,女子跪在中央,两旁只有黑白。 秋夜风起,灵堂中的挽联被吹得哗哗作响,兰沁禾定睛看去,就见白色花圈上的一副挽联被吹得快要脱落,挽联上写着的字跟着风在空中扭转,那上面落得是—— 蝶化竟成辞世梦,鹤鸣犹作步虚声。 这是西宁郡主府送来的,所附的挽联是兰沁禾亲手所写,她挑着中规中矩的好词写,可此时再见,却没由的一阵心慌。 “殷姐姐!”她下意识大喊着殷姮的名字,快步朝她跑了过去。 殷姮听到了声音,扭头看见了兰沁禾,“你还没回去?”她问。 兰沁禾跪在了她旁边的蒲团上,“我放心不下,今晚陪陪你。” “又不是第一回了,有什么可担心的。”殷姮笑了笑,出口的话配着笑容,让兰沁禾心里不是滋味。 她有时候会抱怨为什么兰家如此不幸,上遭猜疑,下遭阴诡。可同殷姮比起来,她起码父母健在家人安康,这是殷姮一辈子都难以奢求的幸事。 殷家出过无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