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做一个假设。”萧遇安说:“喻采心就是我们要找的这个人,她在冲动的驱使下冲向鲁昆时,内心如何评价鲁昆?” “她会非常瞧不起鲁昆。”明恕道:“一个只会往小孩身上发泄怒火和不甘的成年男人,在她眼中绝对是懦弱、可耻、无能的象征,根本不足为惧。所以……” “所以她敢面对鲁昆。”萧遇安再一次将视线转回显示屏,“她的行为于她自身而言,是合乎情理的。” 明恕坐下来,手指频繁在桌上敲动,过了大约半分钟才再次开口,“哥,你知道喻采心的职业吗?” 萧遇安说:“她是猎头公司合伙人。” “对!”明恕声线绷紧的时候,听上去极富质感,“她的职业要求她具备远超普通人的谈话技巧。” 萧遇安道:“换句话说,就是她的‘忽悠’能力很强。在某种程度上,她能让人相信她,按她说的去做。” 明恕低声自语:“所以罗祥甫和陈权汉会听她的话,去科普游乐场……” 萧遇安在明恕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上次开会时我说过,罗祥甫遇害的时间与咖啡馆杀人案非常接近。凶手肯定长期观察过罗祥甫,知道康玉离家,知道那时是对罗祥甫动手的最佳时间。但这并不能排除她受到鲁昆启发和刺激的可能。这样一来,你想,与鲁昆接触最多的不就是喻采心?还有一点,喻采心在北城分局参与过调查,对案子细节的了解仅次于我们警方。” 明恕按着太阳穴,“哥,我想起一件事。” 萧遇安:“嗯?” “在北城分局时,我和喻采心说过几句话。当时她显得很萎靡。我本来以为那是高度紧张之后的正常反应——危险时挺身而出,事后当情绪过去,才感到后怕。”明恕说:“但现在可能有新的解释——她意识到自己其实不应该前去阻止鲁昆。她后怕的不是自己可能受伤,而是因此不得不与警方打交道。” 办公室里安静片刻,萧遇安说:“喻采心整过容。” “整容?”明恕想起那张端庄美好的脸,“你已经在查她了?” 萧遇安说:“这倒没有。但你仔细看她的鼻梁、下巴,还有眼睛,整容痕迹其实很明显。” 明恕问:“这说明什么?” “你这问题太宽泛了。”萧遇安说:“我暂时只能告诉你我因此联想到的事——她对自己原来的容貌不满意。” “奇怪了。”明恕说:“我与喻采心有过短暂交流,她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很自信的女人。容貌对人的影响,男女差距比较大,外表对女性心理的影响远大于男性。喻采心如果对容貌不满意,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有自信。” 过了几秒,明恕补充道:“不过也不排除她假装,或者别的原因。” “嗯。”萧遇安点头表示赞同,“对容貌不满意这一点值得深究,她为什么对原来的容貌不满意?第一,无需别人提醒,她主动认为自己长相不佳,这种认识一般是小时候就形成了,在心中根深蒂固,多数这么想的人,是确实长得不好看,李红梅就是个例子;第二,有人提醒她,你长得不好看。从心理学上讲,人对于自身长相的认知多源于外界的反馈。” “所以你认为,有人让喻采心觉得,她长得不够好看?”明恕忽然想起之前在华韵中心,有不止一人在“长枪短炮”间反复穿梭,最终都未能成为街拍爱好者们镜头里的风景。 “去查一下喻采心。”萧遇安语气不像商量,更像是布置任务,“查她的活动范围、背景,重点放在最近两年,还有她具体是什么时候整容。我估计她整容的时间应该不长,否则五官线条会更自然一些。这个地方必须探究——她是猎头公司的合伙人,言谈举止不缺自信,而自信多来自于能力与容貌,这说明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自己的外形是满意的。既然如此,她为什么突然不满意了?是受到什么影响了吗?” 明恕忽然说:“哥,你对女人怎么这么有研究?” 萧遇安笑了笑,“我不是对女人有研究,是重案当前,不得不去思考每一种可能性。” 明恕主观上当然不愿意将喻采心看做嫌疑人。 现实中的“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是一种浪漫的正义,他不忍心将其破坏。 难道勇敢救下小孩的真是另外两桩命案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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