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比低得日山三竿了屋里都能有黄昏的效果,光线不算明亮,乱糟糟的床铺也没有那么明显,常远还在睡觉。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侵入安全距离,他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接着可能还不到三秒,远在门口的邵博闻就见他猛地扯过空调被披在了上身,那速度用快如闪电来形容都不为过,盯着虎子脸上窘迫和狼狈交加。 虎子明显被他吓了一跳,但他的小脑袋里还没什么逻辑可言,十分有一出是一出,瞬间忘了异味的事,驴头不对马嘴地打了个哈欠,说:“远叔,你这么捂着不热吗?” 虽然空调是个伟大的发明,但这个密不透风的造型显然也不适合汗如雨下的时节,然而熊孩子冷不丁地来搞突袭,他今天完全没有光膀子的勇气。 常远只好虚伪地给自己找借口,他笑得有点勉强,说:“不热,远叔感冒了,你不要离我这么近。” 虎子将他的双眼皮眯成了三层,似乎觉得他有些可怜,“啊”了一声,不退反进地开始往床上爬,想学邵博闻每次对他那样去摸他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 常远下意识往后避了些许,没料到牵一发动全身,疼痛猛然从身后蹿起,让他脸色诡异地僵了一瞬。 昨夜一路狂飙的心率和疯狂燃爆的感官还留有余温,刚开荤没节制,忘了隔壁还睡着个小伙子,隐私和尴尬作为一丘之貉,使得常远总觉得床上的气味非常浓厚,他可不想让这个纯洁的小宝贝在这里沾一身腥气,只好去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嗓子有点疼,虎子帮我倒杯热水过来,好不好?” 每次生病邵博闻几乎都对他百依百顺,虎子也有为人民服务的觉悟,很爽快地跳下床,一阵风地从邵博闻腿边溜了出去,留下一声敷衍的“爸爸”。 常远的目光追随者小灯泡,视线跟到门口才看见了杵在那里的邵博闻,罪魁祸首脸上笑吟吟的,一副看戏看得很称心的模样。 常远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把被子一掀飞快得光着脚跳下床去翻衣柜,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找到一件就往身上套,有些气急败坏指了指自己,“我说,你能不能给我盖个被子再放孩子进来?这成什么样子!” 邵博闻顺着他的指向一看,见他的胸口和腰腹上离散的分布着暧昧的暗红色痕迹,登时呼吸一窒,大清早的鼻腔就有些上火。但这锅他不能背,不然以后得没完没了,邵博闻说:“冤枉,是他自己溜进来的,我就出去上了个厕所。” 常远一边穿裤子一边囧得不行,“要是虎子这么溜来溜去,你、我以后,这个……还是注意点吧。” 这是要么去他家过夜,要么自己还和虎子睡的意思,那也太扯了,邵博闻向他保证,“这种情况没有下次了。” 常远明显没信,然而早饭过后,他懵逼地坐在沙发上,看对面的邵博闻让他儿子展现画技。 该爸爸先让虎子画了个火柴人似的自画像,又画了一条只可意会的大款,接着画了个房门,在上面用红色的蜡笔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最后指使他儿子将大作成排贴在了主卧门口,教他看图识字。 儿童和狗,不得随意入内。 第64章 冥冥之中自有灯泡,九点的时候老曹来电话骚扰,说是本市另一个项目的前期需要他贡献一份力量,邵博闻就西装革履地出去了,走前他问常远午饭想吃什么,他到了时间来订外卖,常远自己有手,让他赶紧走。 虎子乐得有人陪,垫着板凳去冰箱里偷了两块常远从机场带回来的巧克力,扑到电视机前看起了“动物世界”。 常远陪他看了几分钟,因为这期看过而没多大兴趣,于是站起来在屋里转了几圈,闲到只能去做家务。 他扫了地、丢了垃圾、晾完床单被套,又拿着灯泡状的水壶把邵博闻的花花草草给喷了个遍,最后终于感觉到了无事可干。 他以前不肯休假,马不停蹄地在不同的工地上切换,这次因为邵博闻决定正常抽离,形影不离了两天,别人刚刚也出门了。 人们无法真正的清闲下来,身体和思维必有一方忙碌在线。 近几天的事情他其实能记得,只是习惯了要去翻记录,他感觉除了陪同买车,自己基本无所事事,都说人在闲暇时间内做的事决定了他实现梦想的速度,邵博闻即使休息整天电话也不断,可以说他的追求是做大凌云,这是事业,关乎成功和荣耀,那么自己呢? 他,他没有追求。 如果没有跟邵博闻重逢,常远心想,再过一个十年,他是不是仍然盯着日记本在工地上过一日是一日? 这个念头尖锐得厉害,让他心头骤然一片荒芜和空旷,常远在窗边的藤椅上挫败了好一会儿,连大款过来刷存在感他都懒得动弹去满足一下它。 有句话很符合他眼下的心境,叫最怕此生一事无成,还要回头来赞美平凡是真。 他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很大的野心,他要的成就很小,心安理得、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