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宁站起身,叫香榧为她拿一小坛子酒来,拎着酒就出门了。 当赵长淮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一坛子酒放在他面前。“要不要喝酒?”他看到长宁冷淡的脸。 兄弟二人摆了几盘椒盐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在屋外头喝酒。 赵长淮这人是闷嘴葫芦,你不说话他就不会说。于是赵长宁就淡淡说:“长淮,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能害别人的。” 赵长淮看她一眼,问道:“你什么意思?” “只是问问,别太敏感。”赵长宁看着远处日头下波光粼粼的河面,把玩着酒杯。 “你恨他的时候。”赵长淮才转过头回答道,“他处处不如你,但是他得到了最好的一切,你不甘心,自然就心生嫉妒。” 长宁回头看他:“……这是你的切身案例么?” “我只是举例子,你再这样我不说了。”赵长淮喝了口酒。 “好吧。”长宁也喝酒,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赵长淮以为他有什么心事才找他喝酒的,结果回头一看,长宁酒量一般,已经靠在桌上醉倒了。脸上还沾了些花生米的细盐。 “哥哥?”赵长淮唤他,见喊不答应,走到他面前,想着要不要把他扶回去。长宁看上去不重,而且……竟然有种很好抱的感觉。 其实他已经没这么讨厌这个人了。 算了,懒得扶他。刚才问的都是些什么话,莫名其妙的。赵长淮招手让旁边的小厮过来:“把大少爷扶回去休息。” 很快就到了太子生辰那日,皇上降下了恩典,官员们可再额外沐休两日。这就是皇上对太子的溺爱,没有哪个皇子比得了。 赵长宁穿了官服,整理好了衣裳。随着二叔一同进东宫为太子贺寿。 东宫内正是张灯结彩的光景,重重黄色琉璃瓦,高大宽阔的院廊,往来的宫女都穿右衽宽袖上襦,褶子裙,梳双环髻,这是宫女惯有的打扮。听闻赵长宁来了,太子殿下派了随侍过来接她过去。 长宁随着内侍到了东宫演武场。只见是一方大堂,放着兵器架,地方开阔。演武场上有两个人在比刀,四周御林军重兵把守,朱明熙穿了件深蓝色团龙云纹右衽长袍,戴银丝八宝冠,面如冠玉,坐在为首的位置上。 王公贵族、或者大将在席间,没见着有文臣。赵长宁还看到了魏颐、朱明睿,正与旁边的大臣说笑。其间有一个不足五岁的孩子,他身边跟了两个嬷嬷,粉雕玉琢的精致,坐在椅子上脚都够不着地。应该是五皇子朱明谦。 却是太子招手让他过去,笑着吩咐随侍:“在我旁边加把椅子,让赵大人也看看。” 太子殿下坐在最前面,她坐在他旁边,这如何可以!赵长宁推辞,但太子此人虽然温柔,心智却是坚定的。赵长宁是自己人,他想宠信她,他就会用一切捧他的办法。这样的殊荣,当真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的。以后谁要是做这位太子的宠妃,必然是万千嫔妃憎恨的对象。 赵长宁知道太子殿下说一不二,他坚持,也只能坐在他身边。只觉得后背都是扎着的眼刀子。 幸好那边已经开打到了最激烈的时候,叫好声响成一片。 身后有官员说:“魏大人当真厉害,他在北疆打退异族的时候,听说比现在还要有风采!我看总兵大人是坚持不了不多了。” 太子则侧头跟长宁说:“别的生辰都是唱戏,实在是从小到大听够了。我觉得甚是无聊,倒不如打几场来看。你看如何?” 赵长宁看到场中的人竟然是一身劲装的魏颐,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将对手压制得死死的。 能让这些王朝顶尖的武将为他表演的,也只有太子殿下了。赵长宁道:“挺好看的。” 只见对方已经露出破绽,魏颐嘴角噙着一丝笑容,手腕一动,一剑夺人喉! 赵长宁靠在椅背上,眼刀子也不理会了。心道魏颐此人浑起来连良家女子也要强抢,但正经起来还挺厉害的,不愧是一方猛将。 这边刚落声,就有声音传来:“二殿下到!” 众位大臣回头,只见是穿了右衽长袍的朱明炽自夹道过来,正大步朝这边走过来,随从正把他肩上的披风取下来。于是纷纷跪地请安。 “二哥,今日你来得晚了!”太子笑道,“一会儿要罚酒三杯。” 朱明炽先抬手叫大臣起,然后在太子身边落座:“来晚了,殿下想罚便罚。” 看到朱明炽的时候,长宁就想到那夜他一脸淡漠严肃,静谧处又那般作为。手微微一握。朱明炽一如往常,甚至看也没有看赵长宁。神情淡淡的,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 却又大臣说:“太子殿下这罚得可轻了,二殿下可是战场上出来,拿酒当水喝,罚三杯如何够,三坛子还差不多!” 又有个太子的亲信大臣笑了笑:“罚酒也不够,久闻二殿下战场上的威名,传得神乎其神。但殿下回京后,却一直不得见厉害。要是能得一见,那才是三生有幸。”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