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太阳好, 日光照在青石路两边的桂花树上,细碎如金。 李令婉心中就很有些蠢蠢欲动的想去庭院中撒欢晒太阳, 但可惜李惟元今儿可是给她布置了要临十张字帖的任务...... 想到这里,李令婉的一张小脸就垮了下来。 她便又偷眼去瞧李惟元,但一瞧之下就吓的垂了头, 不敢再看了。 李惟元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抬了头, 正在静静的看着她, 漆黑的眸子中不辨喜怒。 “怎么不临了,嗯?” 他的声音淡淡的, 也是听不出喜怒来的那种, 但李令婉还是觉得心中惴惴的。 她想了想, 就抬了头, 面上堆满了笑的看着李惟元:“哥哥,我不临字帖了好不好?你看外面的梅花开的多好啊,我去折两枝来给你插瓶, 好不好?” 娇娇软软的声音,还特地的带了几分撒娇的意思在里面,便是李令婉自己听了自己说这两句话的口气都禁不住的觉得心都软了下来。 但很可惜李惟元偏偏是个铁石心肠。 “你是不是手掌心痒了,又想挨先生的打了?” 一听他说起这个,李令婉脸上的笑容立时就没有了,转而是苦了一张小脸。 虽然说这里流行的文字都是繁体字,但她看起来连蒙带猜的是毫不费劲的,但关键是写起来一笔一划的她嫌费劲啊。而且她原就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所以纵然是上了一年的学了,可到底那字写的还是跟狗爬的一样,毫不成个章法。可偏偏教文学的先生又最看重学生写的字,说什么字品如人品,但凡看到自己学生写的字不好了,那必然是要用藤条打手掌心的。这一年来,李令婉就经常的挨打,最后打的她急了,没办法,只好求着李惟元教她练字了。 李惟元的字在所有人里面是写的最好的。便是先生那样苛刻的一个人,可看到李惟元的字时也会抚着自己的胡子赞叹上一声圆润秀美。 只是李令婉没想到李惟元在教她练字上面竟然是这样严厉的一个人啊。 每日必要临十张字帖,不临完就不许休息,便是她再如何的撒娇都是没用的。到最后李令婉心中只叫苦不迭,想着自己当初脑子是不是被门给夹了啊,怎么就想着要让李惟元教她练字呢? 但是上了贼船是轻易下不来的。李令婉每次但凡赌气说不练了,李惟元也不说话,只是目光凉凉的看着她。看到最后李令婉就很没出息的又拿起了笔,低着头,老老实实的临字帖去了。 但正所谓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今儿李令婉就觉得心中愤慨的很。于是听了李惟元的这句话之后,她就气鼓鼓的说着:“打就打。就算被先生每日用藤条打手掌心,我也不要临字帖了。” 当然先生不可能每日都打她手掌心的。不过过些日子想到要看她的字了,极为不满的时候才会打两下。有时候忘了要看她的字,便压根想不起这茬来。所以这完全的就是看运气的一件事。 当下李惟元也不说话,只是依然目光静静的看着她。但李令婉今儿反骨发作了,也不躲避了,便十分倔强的对上了他的目光。 过了一会,反倒是李惟元先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晓得李令婉现下是真的恼了,只怕再用这一招是不会奏效的。所以不如暂且避其锋芒,让她先歇息一会儿,待会再让她练。免得真的激上她的脾气来了,到时真要撂挑子不练了。 “婉婉,”于是他就开口唤她,声音温和,带着很明显的关切之意,“你怎么了?累了?” 他知道李令婉是个服软不服硬的性子。 果然,一见李惟元不再同她对峙,转而是用了这样和缓关切的态度和语气同她说话,李令婉便觉得心里的那股子恼意立时就消散了不少。 她朝李惟元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抱怨着:“我今儿已经临了一上午的字帖了,手腕酸死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海棠红色缕金梅花纹的夹袄,现下袖口那里被她微微的拉了一点上去,露出来一截细腻白皙若初雪的手腕来。 李惟元的目光在她的皓腕上瞥过,然后就将手里的书放到了旁侧的几案来,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一面轻轻的揉捏着,一面轻声的问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