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为此,母亲变得更信神佛,若能求得内心宁静,倒也不失为一种可靠的寄托。 也正是由于这个缘由,母亲对待事物较之从前平和许多,见冉念烟受伤归来,只是将她安顿在床上,嘱咐几句安心休养,并未过多责怪或是刨根问底,苛责她父亲。 请来太医院的大夫检查伤情,对方只说已经被处理过了,骨骼已恢复正位,替她重新换了更轻便的竹木夹板,接下来再休养三个月,避寒风、忌冷水,之后不会有任何影响。 奶娘一直在旁边欲言又止,冉念烟知道她是担心夏师宜。 待大夫离开,奶娘坐在床边,笑中带泪地道:“小姐能回来就好,出了这样的事,太夫人又犯了一次病,我和夫人在佛前祈愿,只求小姐能回来,其余的事,无论是镇国公的安危还是二老爷如何,都听天由命去吧。” 她握住冉念烟的手,“还有我那个儿子,我当年叫他立誓,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这么一天,他能保小姐周全,很好,他本就该这样做的。” 冉念烟知道她的心情,叹道:“奶娘,夏家哥哥可能没事,不过我才命人着手去查看,还不能肯定,在此之前,请奶娘暂且宽心好吗?” 奶娘当即擦着眼泪,压抑着惊喜,道:“这是真的吗?” 冉念烟点头,随后第一次见到奶娘在她面前掩面痛哭。 不过她还注意到,奶娘提起了二老爷徐德。其实也不难猜测,火药库被毁,虽说是突厥的先遣军舍命相搏,无人能挡,可看管不利的罪名毕竟要记在徐衡身上,尤其是大军开拔前发生此事,于士气不利。 那么相对应的,徐德在朝中必然承受着同样的压力,吏部统领百官,他身为吏部侍郎,那本就是被万人紧盯着检点错漏的位置,如此一来,更是要面对千夫所指。 闭门休养了两个月后,差流苏打听外祖母的病症如何,听说好些了,冉念烟恳请到荣寿堂探望。 她是坐着肩舆去的,进了门,为了让外祖母宽心,只让流苏和小丫头文娉搀扶着到病榻前,外祖母一身中衣,头上缠着防风的首帕,免了她的礼数,命她坐到床边来。 外祖母到底是六十花甲的人,今年的风疾较往年来得迅猛,又正逢多事之秋,鬓边添了无数白发,更可叹的是满脸憔悴病容,一旁的流苏不敢说,却觉察出这多半是下世的兆头。 外祖母依旧拢着外孙女雏鸦般乌黑的鬓发,笑道:“盈盈,我不见你是为了让你好好养伤,你可因此记恨外祖母?” 冉念烟道:“外祖母今日想见我,我高兴还来不及,谁还记得以前的事。” 外祖母道:“那就好,你最近在做什么,读了几部书了?” 冉念烟道:“近来偷闲,只是在家跟着母亲抄写佛经,为舅舅和父亲祈福,祈求他们早日收复宣府,听说京军在居庸关打了胜仗,可在土木堡又被突厥的援兵伏击,只求明日邸抄传来的是好消息。” 外祖母无奈地笑了,道:“你的心意是好的,可是为了抄经耽误别的,不是好事。我起初也信这些神佛,到老了却看明白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命中已定,神佛亦是无可襄助,你大可不必再抄这些东西,安心读书去吧,刺绣针黹你不爱做,也可暂时放放。” 冉念烟道:“读书虽好,只是最近颇多滞碍,不得其解。” 外祖母道:“这岂不容易,别人家还要聘塾师,咱们家有个现成的女先生——你的三舅母,我派人告诉她一声,你去向她请教,她是经过风浪的,有她开解,你也不会苦恼于西北的战事,京城也不是第一次被突厥围困,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不可因这一次便耿耿于怀、梦魇难消,你的路还长着呢。” 外祖母这是在暗叹她母亲的遭际。 冉念烟早就有向三舅母请教的意思,只是畏惧她的孤高,不便自己去求她,当即谢过外祖母,第二日就到三舅母何氏那里拜见。 却见徐安则在院子里,忽然想起在扶摇亭讲书的莫先生因其子补了火器营的刀笔之吏,请假一日为其子践行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