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太监:王朝卿、王以诚、库魁、常青……” 一溜够的念完,苏伟把手令往吴全手里一塞,“有劳吴总管安排了。”转身回了自己的小屋。 吴全握着四阿哥的手令,脑中还有些懵,东厢房廊下的一个身影却让他清醒过来,王钦。 承乾宫 浣月在皇贵妃耳旁低语了几句,皇贵妃微微笑笑,“真没想到,这王钦还有点头脑。” 浣月直起身,“到底是咱们承乾宫的大太监,要是一味地蠢笨,也混不到四阿哥身边去。” 皇贵妃点点头,刮刮茶沫,“他这次做得很好,你私下里拿一百两银子给他。” 浣月俯身应是,“娘娘,咱们要不要趁这个时候在四阿哥那儿……” “不用了,”皇贵妃打断浣月的话,“四阿哥毕竟还小,他对于这事儿的处置也让本宫看出他的心意了。德妃毕竟是他的生母,但到底他还是顾念着承乾宫的恩情,大肆提拔王钦,连柴玉他们也没有一贬到底,这就够了。养母、生母短了哪个都是孩子的痛,本宫已经没了一个孩子,不想再丢一个了。如今本宫退一步,希望永和宫也能见好就收。” 浣月躬身,“娘娘慈爱。” 永和宫 德妃坐在窗前,脸上阴晴不定,清菊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这么说,四阿哥是知道了?” “是,”清菊一俯身,“四阿哥虽然自己查出了真凶,却没有声张,只是贬了栗国良的职位。” “他不只是贬了栗国良,还提拔了王钦。”德妃看着窗外,目光深远。 清菊低下头,不只该怎么接。 然片刻后,德妃却笑出了声,“不亏是爱新觉罗家的血脉,不亏是本宫的儿子。” “娘娘……”清菊有点摸不清头脑。 “罢了,”德妃站起身,面色和缓,“本宫已经伤了四阿哥的心,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只要承乾宫不再咄咄逼人,就让胤禛再叫她几年额娘又如何?” “娘娘宽宏,”清菊一俯身。 阿哥所 苏伟换班回来一头倒进自己的铺盖中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时,阳光竟已经西斜了,桌上摆着不只是王朝卿还是萧二格送来的膳盒。 苏伟坐在桌边,脑子中还蒙蒙的。 昨晚的一幕幕还在他脑中重放,比起栗国良的被抓,王钦的谋略,最让苏伟在意的还是四阿哥的委屈。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怎样说安慰劝解的话。只能干坐在脚榻上,看着床上拱起的被子微微地抖动。 自小依赖的养母缺了一丝亲近,自小期盼的生母却多了一份自私。 其实昨晚进卧房前,苏伟是分外纠结的。从情分上讲他宁可四阿哥永远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只当是栗国良见财眼开,处置了他便是。 可从理智上,他却不得不实话实说。把栗国良送进慎行司就等于把永和宫放在了刀刃上。即便四阿哥不知实情,栗国良咬死不说,德妃娘娘又会怎么想。 这是一次永和宫对承乾宫的正面挑战,无论谁胜出,最受伤的都是四阿哥。 三所的失窃案自此算是告了一段落,下人房养伤的也都逐渐回到了正三所。年关近在眼前,皇上带着太子祭孝陵而归,整个皇宫都在为过年忙碌。 新官上任的吴全,重新上位的王钦在这一段时间也都是安分守己,可能是慎行司的阴影还没过,也可能是蓄势待发。但苏伟清楚,年节一过,三所里面一场表面上新人旧人,暗地里是永和宫、承乾宫的太监纷争必不可少。 不过眼下苏伟并不担心这些,他最担心的还是四阿哥的状态。 十一月一过,四阿哥还是如往常一样入宫给皇贵妃、德妃请安,对两位娘娘都恭敬亲近。回到阿哥所也是一样的上课读书,吃饭睡觉。可苏伟就是知道,四阿哥没有从内心的低谷走出来。这是四阿哥的习惯,一旦受伤就会像刺猬一样把自己的柔软包起来,伤的越深,包的越紧。而这次,连苏伟都被隔在了外面。 在皇宫中过年,最主要的节目就是宴席。大宴小宴,家宴朝宴,几乎天天都有。而刚迁宫一年的四阿哥,今年是无论如何躲不过了。 众宴席中,对各位阿哥最重要的莫过于朝宴了。四阿哥虽然已有御门听政的资格,但毕竟年纪还小,不用天天上朝。但也用不了几年,四阿哥就得日日站到乾清门外了。而过年这流水般的朝宴,无疑是接触政事的一大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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