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目光深沉,“本宫身为后宫表率,此事确实是大过,如今自然是去慈仁宫请罪,再到慎行司领罚。” 宜妃皱起眉头,皇贵妃继续道,“你既然已参与进来了,就别再一味躲懒了,本宫服刑后,还望你看在皇上的份上多看顾阿哥所。” 宜妃思量片刻,微微低头,“娘娘放心,臣妾定当竭尽全力。” 正三所 一大清早,卧房里就一片混乱。 太医开出的药,四阿哥根本就喝不下去。苏伟喂了几勺后全部吐了出来,接着就是高热发烧,说胡话。 王朝卿、柴玉又打水,又准备酒精,又着小太监换被子,清洗屋子,忙得焦头烂额。 苏伟在四阿哥身边一边换着湿帕子,一边轻声安慰胡言乱语的小主子,脑门上布了一层汗珠。 太医们诊脉后,又去商讨新方子,此时苏伟已经不是讳疾忌医,而是根本就不相信这些太医了。 柴玉抱来新的锦被给四阿哥更换,却在掀开四阿哥被子时惊叫了一声,苏伟转头一看,心凉了半截,四阿哥便血了。 章太医等人进屋看了四阿哥的排泄物,纷纷摇头,六阿哥就是频繁便血,由白痢转为血痢,最后病逝而去。如今四阿哥也照着这个方向来了。 苏伟坐在床边脑袋生疼,他真恨自己,势单力薄,此时想传个话给皇贵妃都没办法。 正当屋内气氛一片凝重时,萧二格跑了进来,“苏公公,慈宁宫派来了两位御医!” 永和宫 清菊一勺、一勺地喂着德妃吃药,“娘娘,皇贵妃跑到慈宁宫求见太皇太后,违抗了太后懿旨,现在正跪在慈仁宫请罪呢。” 德妃默默地喝着药,一声不吭。 清菊暗暗地叹了口气,已经两天了,自六阿哥病逝那天,德妃伤心欲绝地昏了过去,醒来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清菊喂完汤药,扶德妃躺下,正要走出卧房时,忽听一句低哑的问话,“四阿哥怎么样了?” 慎行司 皇贵妃跪在院子当中,六月的太阳当头照着,虽未到盛夏,但已有了暑意。 宫规森严,后妃违抗太后懿旨实属大罪,但念在皇贵妃护佑龙嗣,其情可表,遂罚跪颂宫规百遍,暂免去管理后宫之责,静思己过。 慎行司的嬷嬷站在两旁督刑,清菊跪在皇贵妃的身后,一脸担心。皇贵妃近几年身子本来就不好,那宫规足有上千条,这般跪下去哪能受得住啊。 然皇贵妃却很镇静,身姿笔直,手捧宫规,声音稳重清晰,一页页地翻过,好似在宫里读书般清闲。看管的嬷嬷们对视,也不得不佩服。 众人各有心思时,一个小太监突然闯进慎行司大门,连滚带爬地跪到皇贵妃身边,“皇贵妃请起,皇上正在承乾宫!” 慎行司的奴才们闻言,齐齐跪下。皇贵妃放下宫规,缓缓地俯身叩了一个头,这场仗到底还是她赢了…… 正三所 太皇太后身边的御医就是不一样,一副汤药、几根针就让四阿哥退了烧。两名太医在详细问了四阿哥的病情,近几天的服药情况后,当场开了三幅药方,连四阿哥每日的饮食都清楚地列了出来。 苏伟小心地凑上前,“太医大人,我们主子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康复?” 花白胡须的太医道,“切勿着急,四阿哥的病情复杂,不仅患有痢疾,还有伤寒、肾虚等症。如今身子底子已伤,更要慢慢调养,我们需要先给四阿哥止泻、补身,看其病况,再斟酌怎样去病根,解病源。” 苏伟长舒一口气,躬身行个大礼,“全靠两位太医了。” 皇上回銮的消息,在下午时传至阿哥所。四阿哥知道了,很是开心,苏伟也跟着笑,心里却很虚,六阿哥的死,四阿哥到现在都还不知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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