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这是第一次来通州吧?” 傅鼐也在马车上,看着苏伟道,“通州夜里有专门的集市,在鼓楼一带,咱们现在还没进城呢,等到了旧城更热闹。” “是吗?是吗?”苏伟在马车上已经快要待不住了,“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我们晚上去下馆子!” “通州离京城近,吃食其实差不多。只是挨着运河,商船多,新鲜玩意儿多。对了,一定要去燃灯塔看看,就在前面不远了。” “去啊,去啊,”苏伟转身拽住四阿哥的袖子,“你说陪我出来逛的,你先把账本收上来,明天再看。” “夜长梦多,你等等爷,查完了账,爷再带你去看燃灯塔。” “好,”苏大公公也晓得公事为先,“那我今晚先吃夜市!” 马车从东门进了城,通州的新城、旧城由一条水渠分开,东门进城后就挨着这条水渠,过桥往南走就是新城了。 通州设有两座国仓,西仓和中仓,两仓都在新城,西仓占地最大,将近五百亩,有上千座储粮室。 马车过了利通桥,到了新城西大街,没走多远就能看到数不清的粮储仓在高高的围墙里露出尖顶。 “这里就是中仓了,”傅鼐指着车窗外,“西仓还要再远一点,占地比这里还要大,仓场总署就在西仓南面。” 苏伟扒着车窗看,通州新城远不如旧城热闹,街上行人不多,但运粮的大车却很多。等马车过了大红牌楼,离着西仓近了,空气里都有一股淡淡的酒糟味儿。 “这阵子天气潮湿,怕是又坏了不少粮食,”傅鼐心有戚戚然地道。 马车转过大红牌楼,上了新城南街,却走不动了,前头车马仪仗把路上堵得死死的。 有护卫纵马而来,冲着马车前的侍卫叫喊道,“哪里来的胆子?在南街还不下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护着雍亲王车驾的侍卫没吭声,车内的傅鼐正想下车,被四阿哥按住了。 “弘昇!” “伯父,”弘昇来到车窗边。 “让他们主子来见我!” “是。” 弘昇纵马上前,几个侍卫护到他身边,“你们主子是谁?报上名来!” “大胆!凭你们也敢问我家主人名讳?赶紧下马让路,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哟,好大的官威啊。” 弘昇扬了扬下巴,“你去问问你家主人,雍亲王到了这儿,用不用给他下马让路?” “雍亲王?”过来问话的护卫也愣了。 他们守的是国仓,这里的粮食供给的不乏八旗子弟、宗亲权贵。可无论是哪里,想要顺利地拿到新鲜粮米,仓场总署上下哪里不得打点到了?是以,虽是天子近旁,他们却不觉得怕谁。 不过,这正儿八经的皇子皇孙,却是另一个概念了。那漕运码头上每天精心筛选,百里挑一的精米都是乘着大车,专给这些皇主子的,那是一点都马虎不得的。 护卫再看这一群虽未着官服,却气势昂然的车马侍卫,顿时有些心虚了。 “你,你们最好不要胡编乱造!我现在就去回禀!” 那护卫纵马去了前方的车驾旁,苏伟抻着脖子从窗缝里看。 “就一看粮食的嘛,哪里来的这么大架子?” “苏公公有所不知了,通州两仓不仅供应京畿附近军粮,还有俸粮。兵部、吏部都得卖他们面子。咱们镶白旗的粮食份例也从这儿走,跟仓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