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书房时,见十三阿哥满地乱走,连忙去扶着他,“爷,您这是怎么了?腿上的伤还没好呢,小心再碰到。” “我没事,”胤祥挥挥手,眉目间满是愁绪。 突然,他想起来,兆佳氏的弟弟恩绰一直在雍亲王府供职,也很受四哥重用。 “福晋,恩绰在四哥府里做事,有没有跟你提过苏培盛?” “苏公公?” 兆佳氏有些不明就里,不过还是仔细想了想道,“恩绰现在很少提雍亲王府的事的,毕竟他是四哥的近身侍卫嘛。不过,他以前给四哥做哈哈珠子时,倒是提过苏公公几次。都是些孩子气的话,说四阿哥对苏公公有多好,他们犯了错找苏公公求救,总是能有办法什么的。” 十三阿哥长叹了口气,坐到了木椅上,“我现在只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啊,否则……” “爷是怎么了?妾身听说昨晚四哥府上的奴才来过了,是不是四哥出什么事了?” 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脑中却突然灵机一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要是四哥出事了的话……” 兆佳氏有些茫然,十三阿哥猛然起身,“我得去趟通州!” “什么?” 兆佳氏一愣,“那怎么行啊?爷你身上还有伤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十三阿哥转头向外走去。 “邓玉!” “奴才在!” “给我安排马车,对了,还有一件事让你去办!” “主子吩咐,”邓玉走到十三阿哥跟前一俯身。 “把爷赶去通州的消息让人散出去。就说爷走得很急,连去宫里禀报一声都没来得及,知道了吗?” “是,”邓玉利落地应了。他给主子办事,一向不问为什么。 通州宝仁堂 快到中午了,洗漱一新的四阿哥,再度进了病室。 苏伟还在沉沉睡着,四阿哥找了个椅子,在离着木床一尺远的地方坐下了。 他怕自己身上有什么灰尘,会感染苏伟的伤口。 苏伟脸色红红的,但不是昨晚那种深沉的酡红了,微微带点粉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睫毛一动一动的。 四阿哥静静地看着他,好像两人之间有了什么无形的联系,他能感觉到苏伟身上渐趋平和的气息和缓缓安稳下来的脉搏。 在这种静谧安宁的气氛里,四阿哥看着那个终于又回到他身边的人,双眼也慢慢沉重了起来。 等张起麟端了午膳走进来时,床上、床边的两个人睡得都很沉。 傍晚,京城 已经被九门提督的人看了五六天的海运八仓和本裕仓,今天突然有了些骚动。 本来,通州三仓的事情一出,京仓这边就分了两派。 因地处天子脚下,京仓倒还不敢像通州一样,直接用新米换旧米。 海运八仓主要供给八旗子弟和各旗包衣,所以粮官贪的最多的就是各旗的贿银。哪部孝敬的银子多,哪部领米时走的流程就少,领的也最新鲜。 只不过,眼下依照通州例,领米的日后都带监督之责,放米不能再随意拖延,想要再取贿银就是难上加难了。 因着通州的粮官除了那几个脑子不好的,意图行刺的被处置了外,其他粮官都暂时未被追责。 所以,京仓的粮官有一部分打算直接上折请罪,愿意递交罚银,请求宽大处理。 但也有一部分,因着背靠大树,与八旗宗亲的关系盘根错节,打算负隅顽抗。 因此一直注意着雍亲王的动静,打算在他来勘察京仓时,先给个下马威。 不过,今天通州传来的消息却有些奇怪了。 说是雍亲王遇刺,近身的大太监苏培盛重伤,雍亲王府的侍卫封锁了一间医馆。 雍亲王昨晚还派人进京,让十三阿哥代为请大夫。 而十三阿哥昨天半夜就派人去了礼部找一个洋人大夫,之后又派了侍卫出城,今天更是亲自赶去通州了。 “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是为了一个太监?” 粮官们聚在一起,本裕仓的仓廒监督之一卓洛,消息最灵通,人也很狡诈,“我估摸着,什么太监受伤了?恐怕是雍亲王自己受伤了吧。” “可是,雍亲王要是受了伤,为何要瞒着啊?”另一个仓廒监督不太理解。 “这可是行刺皇子的大罪,传进京城,让万岁爷知道了,通州那帮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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