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胜容弯了弯唇角,坐在了石桌一侧,只对慕辞点了点头,又转身冲苏伟道,“苏财东太客气了,咱们以后都是自己人了,这么公子、财东的叫多见外?不如,小弟称您一声苏大哥,您就叫小弟胜容好了。” “额,”苏伟有点感慨自己大哥的辈分,又想起了他的大哥王相卿,恍惚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也好……对了,这位是慕辞,吉盛堂的账房先生。” 尹胜容转头冲慕辞一笑,“慕先生好,一早听说慕先生弹得一手好筝,不知哪日可与胜容切磋一二呢?” “尹公子谬赞了,”慕辞微一低头,神色清淡,“慕辞弹筝只是聊以慰藉,不敢与人切磋……” 尹胜容状似无趣地撇了撇嘴,又转头冲苏伟道,“苏大哥今日可有空?我们余掌柜的府上都安顿完了,想请苏大哥过去吃一顿迁徙宴呢。到时候,就算慕公子不肯赏光,胜容的琴也多多少少能添些趣味儿。” “这个……”苏伟困窘地挠了挠后脑勺,眼前闪过他家四爷近来频频吃醋发飙的画面,后脖颈顿时一凉。 慕辞看了看苏伟,又看了看尹胜容,轻扬眉梢道,“财东,这几日往蒙古的商队就要发了,吴老板送来的绸缎都还没有清点呢。哪些留在京城,哪些发往大漠,恐怕都得苏财东做主才是啊。” “对对对,”苏伟一拍巴掌,“我这几天走不开,余掌柜那儿我会备上厚礼送过去的,再说,隆盛商号与吉盛堂内在的关系还是不要让太多人注意到为好。” “好吧,”尹胜容抿了抿唇,若有若无地瞥了慕辞一眼,“虽说过几日,余掌柜就要南下为贵主跟苏财东效劳去了,但胜容暂时是要留在京城的。我看中了城西的一间铺子,准备开间琴行。到时,苏大哥可一定要来给我捧场哦。” “额,好……”苏大财东又摸了摸发凉的脖颈,僵硬地点了点头。 傍晚,雍亲王府 苏伟晃荡进东小院时,四阿哥正窝在书房的软榻上看书,一旁的炕桌上摆了两碟奶皮酥饼,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银耳蛋羹。 “这又是福晋送来的?”苏伟蹬了靴子,爬到四阿哥身边,“你怎么不吃呢?我看那酥饼都煎得金黄了,肯定外酥里脆的。” “你想吃你吃吧,”四阿哥掀眉斜了苏伟一眼,“这几天爷一闻到奶味儿就想吐。” “嘿嘿……”苏伟傻笑两声,捡起一块酥饼就着蛋羹吃了起来,“余嘉和吴雪松的亲眷都安顿好了,这两人打算不日就南下,主子要不要他们在江南额外注意些什么?” “江南的情况太过复杂,爷暂时不想过多接触,”四阿哥放下书册,看着苏伟咬着酥饼,把两颊塞得鼓鼓的,“最近京城内外又传起了朱三太子的谣言,一些埋伏在皇城附近的前明余孽开始借机蛊惑人心。爷总觉得这事出的蹊跷,皇阿玛一向最重视笼络汉心,自三十八年太湖金和尚一案后,这些年天下清平,怎地无缘无故地又传出前明的流言来?”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咽下一口酥饼道,“我从前一直以为朱三太子是一个人,后来才知道所谓朱三太子指的是崇祯皇帝自缢后,流落民间的三个皇子。难道,现在那三个皇子还没抓到吗?为什么一直有人出来冒充?” 四阿哥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吐出口气道,“这些事儿你只自己心下有数就好,千万不要在外面说。其实,当初崇祯皇帝遗留下的三个儿子,如今已经只剩了一个。民间之所以还打着朱三太子的旗号,是因为那两位皇子被抓住后,都是以假冒的名义处决的,所有知道真相的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苏伟咽了口唾沫,默默地打了个寒战,“改朝换代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既然要处置前朝的人,又何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