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依然惨白着脸,只是一只手紧紧拉着弘昀。 四阿哥无声地叹了口气,转头吩咐年氏道,“赶紧让太医给福晋和两个阿哥好好看看,一人开一副安神的药。” “是,”年氏俯身行礼。 四阿哥又走到福晋跟前,伸手摸了摸弘昀的头,放轻嗓音道,“好好安慰安慰你额娘,以后可不许这么淘气了。你是阿玛的嫡子,要沉沉稳稳的,才好给兄弟姐妹们做个好榜样。” “是,儿子知错了,”弘昀抽抽搭搭地抹了抹眼泪。 四阿哥弯着嘴角点了点头,抬起身子对福晋道,“你也好好休息休息,不要太过胡思乱想了。弘盼还小,钮祜禄氏也不是有意的,不要吓到孩子们。” 四阿哥的一番话无形中肯定了弘昀的嫡子地位,让他位于几个子嗣之上,福晋的神情总算缓和了下来,脸上也有了些许红晕,微微低下头道,“是我一时惊恐,小题大作了。还请王爷放心,以后不会了。” 闹了一晚上的风波总算平静了下来,一众女眷出了东花园,苏伟长长地舒了口气。要不是他看情形不对,及时拉来了四阿哥,这事儿最后还不知要怎么了结呢。 四阿哥却是眉头紧蹙,提早结束了宴席,带着苏伟回了东小院。 “福晋也是太过敏感了,”苏伟给四阿哥倒了解酒茶,盘腿坐到他身边,“不过,也不能怪责福晋,毕竟——” 四阿哥低下头,半天没再说话,苏伟伸手过去,被四阿哥反手握住,两人静默了很久。 “今天的事儿,让我想到了很多年以前,”四阿哥嗓音低沉,“二哥跟大哥的嫡长之争,就是这样埋下的。” 苏伟无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腊八节过后,康熙爷下旨将托合齐挫骨扬灰,其子绞监候。朝中关于废太子复立的传言,霎时间烟消云散。 年关前夕,十四阿哥不负众望,剿除海寇七十余人,并抓获罪犯得麟,将其押解进京。 经刑部严加审查,得麟供认不讳,三法司以“得麟系屡犯重罪、奉旨处死之人,乃擅行悖旨假死逃匿情罪可恶”,下令将其凌迟处死。其父阿哈占,虽一早病逝,但仍因欺君之罪,被判处开棺戮尸。而得麟的儿子白通因为参与密谋,被判拟绞监候,其他所有失于觉查的地方官员均被按例参处。 在连番的血雨腥风之后,康熙四十八年终于展开了大幕。 正月初八 东小院里传来磕磕巴巴的背诵声,“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多少——” 弘盼背着小手站在屋子中央,小心翼翼地看了坐在书桌后的四阿哥一眼,又偷偷瞄向他身后。 苏伟站在四阿哥身后,张大了嘴,哑着嗓子一个字一个字的提示道,“行,人,泪!”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