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得到,若是得不到,便是毁了也好过旁人得到。又因着他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伪装,这么些年,他喜欢的,几乎没有失手过。 唯一一次失手,便是五年前只雪狐。五年前的初春,他买下那只雪狐本是看中了它雪白顺滑的皮毛,想亲手为母妃做一件斗篷,烧给母妃。 买下它后,因着想等到下一个仲冬,他便将之养在笼子里,久而久之,雪狐越发乖顺,不跑也不闹,他生出了些恻隐之心,又听人说动物最好是需要走动,便打开了笼子,将它养在院子里。初时,那只狐狸没有任何异常,乖得如同在笼子中,从不乱跑。直到有一日那只雪狐不见了,再看见时竟是在乔青澜院子里。 不中用的雪狐从他院子里跑去了乔青澜的院子。 想起那只雪狐,顾闻祁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厚重的地面,那样不听话的小东西怎配给母妃当斗篷? 他从乔青澜那里骗回了那只雪狐,活埋了它。 因着幼时所历的缘故,他向来漠视生死,哪怕是城破国亡、哀鸿遍野,也无法牵动他的心绪丝毫,更何况只是活埋一只狐狸。 其余喜欢的,他可以不择手段争取,得不到,左不过是毁掉,总归不会让旁人占了去。可母妃不同,她是他活着唯一的信仰,她是他的一切。 他以为自己不喜欢她嫁给闻清潇是因为害怕她成亲之后不会像当初那样在意他,至少他曾经这样以为过。可事实却是狠狠给了他一击,肌肤相触,所有不该有的念想如狂风过境席卷而来,几欲吞灭他。 他不敢面对自己这也许会给她带来灾难的心意,却更怕她一旦发现他的心意就会远离这般肮脏不堪的他。所以他甚至不敢看她,就抛下她跑出来了。 买糖人的一对母子离开了。 顾闻祁的视线没了着落,渐渐实化,他很怕,怕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圆满。 ** 那厢,虞归晏突然被顾闻祁推开,险些一个趔趄,还好被长说扶住了。长说轻声提醒道:“小姐小心。” “我没事。”虞归晏摇头道。 想起顾闻祁方才的异常,她看向长说,“闻祁最近可有和哪家闺秀接触过?” 长说蹙眉想了想,道:“未曾。”她疑惑,“小姐如何突然想起来问这些事?” 长说虽是跟随顾闻祁而来,却并未刻意释放内息听两人的话,自然不晓得室内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世子突然出来了,但她因着还有东西要交给小姐,便没有离开,没曾想会看见小姐险些跌倒。 虞归晏道:“闻祁很是不对劲,我只是想问问他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女子,可他就突然离开了。” 长说又仔细想了想:“可是奴婢一直跟在世子身边,从没见世子身边出现过什么女子。” 虞归晏到底是忧心顾闻祁,便道:“闻祁有事总喜欢一个人扛着,我怕他这是又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追上去替我瞧瞧。” “好。”长说点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虞归晏:“小姐睡觉总是不怎么安稳,但奴婢又不能一直守在小姐身边,这里面是制成了香丸的安神香,小姐每日夜里睡时放一粒在香炉里能睡得好些。” 虞归晏看着那锦盒,眼睫不自觉地一颤。 曾经,她夜里总是睡得很不安稳,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被惊醒,直到长说被调到她身边,开始给她调香,她夜里才睡得好了些,尽管有时还会突然醒来,但比之之前,好了不知凡几。 “谢谢你,长说。” “这是奴婢仅仅能为小姐做的了。”长说温婉地道,“奴婢一直盼望着小姐能好好的,如今愿望实现了,是奴婢该谢谢小姐。m.lz1915.cOM